“这……这是何物?”
平南侯绷紧了身子,试探着问道。
陆希言直接伸手将蟾蜍木雕拿了出来,此刻见了阳光,蟾蜍身上的红色急速变暗,很快变成了茄皮紫一般。
一旁侯府管事开口:“常言道,蟾蜍是五毒之首。莫不就是这邪门东西在背地里害人?”
见陆希言仍在端详木雕,平南侯沉声斥道:
“长公主面前,怎敢唐突说话。且不说金蟾招财辟邪的典故何其多,邪不邪门都是人们强加的,要你在这里多什么嘴。”
管事忙磕头请罪。陆希言在旁开口:
“侯爷不愧出自书香门第,清流世家。这木雕原本是取‘招财进宝’的美意,可惜……被封在坛中,受鲜血滋养,反成'折寿破财',成了歹人作法的工具。”
“如此说来……蟾蜍见日,此煞已解?”
陆希言笑着摇摇头:
“现在我们才知道以身饲煞的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下一步才要解煞,至于如何消除煞气……侯爷可知,章尚书为何翻车吗?”
众人心下皆是一惊。
是因为长公主?
都说昭阳长公主无法无天,谁知道居然胆大到在自家门口陷害朝廷命官?
平南侯擦了擦额头的汗:“老臣不知。”
陆希言坐下喝了口茶:
“马车木轴断裂,是因为侯爷这里的黑坛失了效力,他遭反噬所致。”
管事大惊:“是章尚书做的?好歹毒的心肠!”
平南侯捋着胡须:“殿下此话,何解?”
“坛中藏木,埋于土里,是借五行相克之说,滋养邪祟,妨害主家。昨日取出黑坛抹了花泥,一为净化,消除煞气,二可混淆土气,让背后小人尽快露出马脚。”
其实,陆希言也有不确定的地方。
她用的是最原始的土办法,在玄清界里人人都有修仙功底,这种抹泥巴的解法早就被淘汰了,她也只在古籍上看到过。
因为她自己没有足够的法力支持,陆希言只能寄希望于白小糍的刺针能带点法力,给这个老掉牙的办法提提速。
没成想,小家伙的灵气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强一些,再加上刺针属木,有了灵力和属性的双重加持,竟这么快就能让煞气反噬。
木原本克土,却抵不过实力悬殊,才会出现章尚书的马车木轴断裂,突然翻车的事情。
平南侯听罢,还是有些迟疑:
“虽说章氏和我们算不上亲善,可同在二皇子麾下做事,他有什么理由害我?”
陆希言拿起蟾蜍木雕:
“其中缘由,还请侯爷替我走一趟,才能知晓背后门道。”
平南侯指了指自己:“我?”
陆希言点头:
“侯爷也说了,同在二皇子手下办事,探望伤病者自是合情合理。”
“届时,请侯爷带上这个木雕,如果颜色变回赤红,始作俑者必定在他府上,我也好帮夫人清煞,让那歹人自食恶果。”
平南侯倒不担心去章府探望,就是对那木雕还有些发怵。
思索片刻,他终于点头:“殿下既有言在先,老臣便亲自走一趟。”
陆希言莞尔:“还有一事,想请教平南侯。”
说罢,南烛从袖中掏出了那支箭矢。
陡然掏出兵器,在场众人身形皆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