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带着嘲讽的冷笑响起,“熊义,你虽有绝神的野心,却无绝神的胸怀,更无绝神的修为。他做的一切并不像你这般只为一己之私,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人甘愿为其而战。而你与他们只是利益上的关系,除此之外,你又凭什么让他们为你拼命。”
熊义点了点头,道:“文堂主说的有道理,是人都会有私心,有利益,才有合作的价值。你与我做对,是因为我杀了与你相恋的魔门妖女,你为她报仇,还有修习魔门功法,这不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怎么此刻你还把自己当成仙门之人,还是说只是借着仙门正道的名义……”
北一真人打断熊义的话,怒道:“你即使再巧舌如簧,颠倒黑白,文昱仍是我东蒙仙宗的弟子,以前是,现在也是。”
熊义冷笑道:“那你就问问他为何会对绝神如此了解。仙门大事这百年来都是由你们这些门派做主,又何曾考虑过黑白正邪,如今看来仙门已经不堪至此,连魔门中人也能接纳了。”
梵希声趁着他们正在进行心神交锋之际,悄悄向身边的潘灭尘传音道:“如梦轩,梵光寺怎么还没有赶到,不是早就传讯过去了吗?”
“我也不知道,有些不对啊师兄,我们的护山大阵连师父都破不了,他们怎么做到的?”
“不好,无量山被阵法封禁了!”梵希声心中一沉。
文昱料到熊义必会拿魔门功法与清澄来动摇自己的道心,他平复了下起伏的心绪,冷冷道:“熊义,是非黑白,正邪忠奸,我心中比你清明,今天我就是为了清澄,就用魔门的功法杀你!”
只见他面色一寒,浑身劲气不自觉便外放而出,人仙中期的强绝气息让在场众人呼吸都是一紧。他与熊义苦斗多年,一直被熊义以各种手段设伏,要挟,污蔑,更害死了自己深爱的清澄,把自己推下武功尽废的深渊,熊义对自己所为,此刻想起实在恨怒欲狂,今日确实也该做个了断了。
熊义手掌一抬,朗声道:“诸位道友,成败在此一战,这天下到了由我们说了算的时候了!”
文昱手中星沉仙剑绽放出耀目的金辉,他默运功法,空衍诀神劲经星沉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射向熊义,眼看就要刺中。
但就在神劲光辉距离熊义的胸膛仅有几寸时,一把似玉似石般的棍状法宝横穿过来,叮的一声,劲气消散。熊义旁边有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男子,出手挡下了这鬼神莫测的一击。但此刻他的脸色一阵青白交替,看来虽然挡下了文昱的空衍诀,但也并不好受。
文昱眼神凝重,难怪熊义有恃无恐,此人这等道行实在太过强横,就连杨太玄怕也不及,至少有接近人仙后期的修为。
寒风吹过,冰冷刺骨,就连这些冷热不侵的修仙之人都感到了一阵寒意。此刻无量山里,竟是聚集了天下为数不多的几位顶尖至强。
“你是谁?我们在苍巫门见过!”文昱看着这个样貌也就三十余岁的陌生男子,凭刚才此人挡下他的这一击,他便知道了此人是当年在苍巫门救熊义的那个强者。
“我是谁不重要,熊义还不能死!”这名男子言语冷漠,神色忧郁,眼中似有无限沧桑之色,双手缓缓抚摸着那根玉笛道。
“阁下有如此修为,却在助纣为虐,实在可惜,看来只能做敌人了!”文昱战意不断提升,浑身真气在经脉中轰隆作响,空衍诀心法极速运转,右掌似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在积蓄。
北一真人本以为以文昱的修为击杀熊义应是不难,但没料到这神秘人修为如此高强。想到此处他向文昱传音道:“文昱,你去对付那人,我来战熊义!”
“师伯,熊义狡猾阴险,你可要小心。”文昱虽知道北一真人已破境至人仙初期,但熊义早在人仙初期多年,而且实力要远高于一般的同境界修士。
“你好好对敌,即使我不敌他,但也不会丢了性命。”北一真人传音完已提剑闪身过来。无量山顿时喊声四起,随熊义而来的诸多高手也与东蒙仙宗及无量山众人战在一起。
“小友,去山顶一战吧!”神秘人说完当先向山顶飞去,文昱升起紧随其后。以他们的修为在此激战,怕是会毁了无量山。
山顶寒风凛冽,两人的衣服随风飘舞,看起来都是一样的飘逸不凡。
“如果晚辈所猜不错,前辈便是九阙楼的亓楼主吧!”文昱淡淡道,他虽没见过亓风,也知道此人易了容貌,但天下有这等修为的人实在不多,再结合杨太玄信中所指,他已基本能够断定。
神秘人脸上并无惊讶之色,但声音却满是苦涩:“没错,是杨门主告诉你的吧。”他一直看着下面不远处挂有白幡的地方,那是杨太玄的坟茔。
“前辈,我知道您与杨门主一直都是仙门的两面大旗,一生为了天下苍生殚精竭虑,您心中一直装的是仙门正道,为何会为熊义那种人效力?”文昱不解道。
亓风收回带着痛楚的目光,看向文昱,似有万般无奈,道:“我与杨门主相识已有三百多年,从年轻到迟暮,一起匡扶天下,除魔卫道。不曾想,如今会是这种局面,我对不住他,不配做他的至交。”
文昱似是抓住了点什么,大声道:“是你,杀了杨门主?”
亓风没有给他肯定的答案,接着道:“那一晚,我故意泄露气息,引他出来。一战之后才知他的寿元本已不多,与我一战更是没几日可活。我没有告诉他一切,但他已经猜到,所以才主动与我一战。”他的脸上痛色更浓,似有无尽悔意。
“一步错,步步错,我已经不能回头了。自绝神出世,熊义袭我九阙楼,我便已经没有选择了!”
“果然又是熊义的手段!但熊义当时修为差您甚远,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