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怀里揣着,又变化成幼龙模样的源琢月,带着面露忿忿不平之色的霜商,回到了皇只殿中。
他本就可以使用源琢月的权柄,但他却并未直接使用那些权柄,而是先让源琢月唤出了,可以涤净一切污秽的金色火焰,再在他的引导下。
将那枚封存着一条从鳞片中渗出了,像血液一般的鲜红色的液体,衔着自己的尾巴的银白色小蛇的透明宝石,包裹了起来。
不一会宝石中,暗沉又浑浊的颜色,逐渐褪去。
并未过多长时间,那块透明的宝石已经变得澄澈无比,原本看上去鲜血淋漓,诡异又可怜的银白色小蛇,也褪去了身上笼罩着的那层血色。
周身笼罩着一层银白色的浮光,流畅而又纤细的线条,看上去格外的美丽,而到了蛇尾尖的部分,在鳞片的边缘,有着一道又一道,像是月牙一般的浅金色痕迹。
就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辉光。
源琢月看见小蛇尾巴上浅金色的痕迹,发现眼前这条秃了吧唧的银白色小长条,和她之前看到的那条银白色小长条,有些不太一样。
不由得有些好奇的凑上前去,抬起了自己的小爪子,探了出去,隔着像是宝石一般的封印,轻轻的摸了一下。
在这个与她印象当中,庄严肃穆的皇只殿,截然不同,处处都透露着一股生活的气息,仿佛这里不是什么,令人生畏的神明降居之所。
霜商也不由生出了新奇有趣的感觉,四处张望了一遍之后,那突生的兴趣也渐渐的消退了下去,又有些百无聊赖的盯着钟离,以及他怀中,变为了龙形的母亲。
霜商目光如炬,即便是已经发觉了这个人,在同母亲一起,清除附着在她肉身上的污染,那灼灼的目光,都没从幼龙模样的母亲身上移开。
她虽然见过母亲龙形的模样,却也从未见过母亲以如此幼嫩的龙形姿态,母亲大多数时候,都是以人形的姿态在世间行走,就算是龙形也只寥寥见过几次。
那时她才刚出生不久,自以为是神裔,便傲慢自大的不行,趁着母亲陷入了沉睡,就悄悄的溜出去玩。路过了一个战场,又觉得自己实力强劲,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扭转战局,一头就扎进了别人的战场之中,结果是嗷嗷哭的跑了回来。
身上的鳞片也被薅掉了几片,露出了鳞片下粉嫩的血肉,看上去光秃秃,难看至极。
霜商一路哭着钻进了母亲的洞府之中,钻到了母亲的肚皮之下。硬生生分把化为龙形,盘踞在洞府之中,休憩的母亲给哭醒了。
可是刚刚苏醒的母亲,又化为了人形,眉宇间似乎还带着难掩的疲倦,却小心的将她捧在了手心,治愈她身上的伤口,又将她变回了之前那副漂漂亮亮的样子。
母亲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身躯,轻声为她哼着歌谣,直到她哭累了,哭着睡了过去。
霜商不知道中途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母亲交于了林钟照顾,母亲在此之后又沉睡了许久的时间,而之后她也无法再次进入母亲所沉睡的洞府之中。
而现在霜商看见母亲,对着自己被封存的肉身,伸出了手,她有些期待母亲能如同记忆中的那样,将她捧在手中。
而最后母亲,也不过只是轻轻的摸了一下,这样的结果,令霜商不由得有些垂头丧气。
源琢月目前还不太能理解这些太过复杂的情绪,思考问题的方式也直来直去,根本就不会拐弯。
她能够理解钟离的情绪,也不过是因为两人之间,源于灵魂的亲密无间的联系,或许这也并非是理解。
而是她直观的感受到了,从钟离身上传递过来的情绪,虽然无法理解,但因为能够感同身受。她也就能知道,是怎样的情绪让她感到开心,又是怎样的情绪会让她感到难受。
源琢月自然会想办法让自己不那么难受,就会对于钟离通过两人之间源于灵魂的联系,而传递来的情绪,做出相应的回应。
源琢月的困惑在于,这个长得十分好看的人,为什么要一直盯着自己看,又为什么在她摸了这块,里面装着一条银白色小蛇的透明石头之后,又把脑袋垂了下去,不盯着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