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雨滴不断从天空坠落,驱散了那些晦暗不祥的血色,随着那些落下的金色雨滴,不断有嫩芽从暗色的土地中钻出。
星星点点的青绿色泽,最终连结成了一片,为荒芜的赤地千里染上了新的生机。
这死寂的天地万物,在金色的雨滴的洗礼下,又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此时此刻,这片空间之中,属于阴性负面的力量,才被彻底的转换消除。这片空间中的能量,在耗尽之前泄露,也再不会对外界造成影响。
直到这时,源琢月抬手,在虚空一握,一柄长剑,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剑身通体莹莹如玉,宛若一块剔透的黄玉铸造而成,有着如黄玉带彩深浅不一的纹理,剑柄剑身处亦有异色玉石点缀,剑首处坠有同色玉石的剑穗。
这看上去并非是一件兵器,而像是一件精美绝伦巧夺天工的玉雕,似乎稍稍用些力道就会折损。
源琢月一手执着长剑,其上坠有宝石的剑穗,微微晃动,发出了琅琅轻响。
但她却并未立即用这柄剑做些什么,而是率先举起来空无一物的手,刹那间天穹之上微微闪烁着微光的明星。
就从天际坠落,向她奔来,像是星星点点的萤火微光,轻盈的飘舞在她的周围。
源琢月抬手,指尖在虚空中划过,仿佛渐起了一条金色的水波,那些飞舞在她身侧的金色的萤火。
仿佛受到指引一般,不再环绕着源琢月飞舞,而是不约而同的,将自己这点微弱的萤火,投入到了那条金色的水波之中。
越聚越多,最后形成了一条奔流不息的金色河流,那些萤火在其中就像是波光粼粼的波涛,最终不知流淌向了何处,只是突兀的就那么消失在虚空之中。
源琢月这才解释道:“他们太过虚弱,我担心等一下会叫他们误伤,便先一步送他们离开了。”
说完还不等在场的其他人有所反应,就提起手中的长剑,剑锋向天际划去。
这整个过程中并没有什么声势浩大的动静,只有那如玉长剑之上,剑穗上所点缀的宝石,在碰撞之间所发出的轻灵悦耳的琅琅轻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声响。
看上去源琢月仿佛就是随手挥出了轻飘飘一剑而已。
在失去了血色的‘太阳’,以及那些亡魂所化的明星,天穹之上只剩下了,化不开的浓稠墨色。
但下一刻,漆黑如墨的天穹,却突然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长度贯穿了整个天际,甚至超出了可以目视的范围。
紧接着从那道撕裂的缺口之中,所涌现出的便是,带着暖意的辉光。
那些明亮的光线,在这一刻,仿佛化为了灼热的火焰,将天际之上黑色的幕布,在顷刻之间燃烧殆尽。
至此天空已经完全变换了一副模样,湛蓝而澄澈的天空中,遍布着层层叠叠,随风飘扬而过的浮云。
明亮温暖,却不刺目的暖阳,从天际洒落,让先前还在黑暗之中的众人,也不由的感到了一阵恍惚。
而再看周围的景象,已经是在层岩巨渊的入口之处,先前所见的在金色的雨滴之下,万物复生的震撼景象,不知在何时也完全消失的一干二净。
而源琢月已经不知何时,到了远离了钟离所在的方位,来到了离坐在轮椅上的温蒂,不算远的一个距离。
原本一直跟随在源琢月周围,亮着金色光芒,为她驱散那些晦暗不祥的血色的白玉宫灯,同样也消失不见了。
源琢月提步上前,来到了温蒂的身边,中途若有所思的吟游诗人,特别有眼力见的退开了几步,为她让出了一个空位。
源琢月微微颔首,并回以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最后她轻声问道:“在你的认知中,圣杯战争的本质是什么?”
温蒂不假思索的答道:“争夺那个被称为‘万能许愿机’的圣杯。”
源琢月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又继续说道:“要不你再想想?”
温蒂沉吟片刻,莫名就有些底气不足,因为她认为对方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询问她这个问题:“……是在冬木市的那些魔道世家,为了到达‘根源’,而构造的仪式。”
源琢月脸上依然是清浅的笑意,声音也依旧平和轻柔:“你应该也知道吧,你所传播出去的英灵召唤系统,也已经是降格后的产物,它的源头,它的作用你也一清二楚。”
“你为什么要将这个体系,引入这个世界呢?”源琢月说着将手搭在了温蒂的肩上:“我之前在说,我的职阶有问题的时候,你也应该有所察觉了吧?为什么不去深思呢?”
“我可以告诉你,我最初的时候,是以什么职阶降临此世。”最后她眉眼带笑,微微俯身,在温蒂耳畔轻声说道:“是……Beast。”
说完源琢月并未再去观察对方的表情,踏着轻快的步伐,向着钟离所在的方向奔去。
只是在中途的时候微顿脚步:“好好想想是为什么吧,风之律者。”
而原本就对她们之间的对话,有些好奇的小派蒙,就已经凑了上来。
但在看见那个长得和钟离很像,但身体看上去不太好的女性,在温蒂耳边说了什么之后,温蒂的脸色陡然变得极为难看。
派蒙立即飞上前来,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她刚才说的什么?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好难看。而且,她为什么要叫你风之律者啊?那是什么?”
温蒂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将自己的脸埋在了双手之中,而后突兀的笑出了声:“是善意的提醒,她让我发现了一件事……我现在已经开始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