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寒梅泪眼朦胧的握着小娃娃的那双小肉手:“我只要你不可以吗?”
小娃娃闻言愣在了原地:“可我死掉了啊?”
但看见疏寒梅因为自己的话语,而突然痛哭流涕,小娃娃有些手足无措的抬手去擦她流下的眼泪:“妈妈你别哭啊。”
小娃娃又扭头去看,被自己带过来身披白袍的颀长身影,那一双水汪汪黑溜溜的圆眼睛中,满是寻求帮助的意味。
可身披白袍身影不为所动,静静矗立在原地,并未给出任何的回应,就像是一块不可移挪的磐石。
而此时蹲下身的疏寒梅,也不由得随着,这个被自己抱在怀中的小娃娃的视线,向着那个身披白袍身影看去。
而这一次,因为角度的原因,疏寒梅也终于看到了这个白袍身影的面容。
而是她首先看到的也并非是这个人的面貌如何,入目并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的是,一双璀璨的金色眼睛,就如同先前那个从天上坠落,最后被她接在怀中的那轮太阳一般。
那俊美的脸上无悲无喜,仿佛没有任何的情感,却又透着一股悲悯。
那张俊秀非凡的脸上,也布满了她先前,在对方下巴上所见到的,其中仿佛流淌着熔金的裂隙。
他就像是一个被摔碎之后,又被粘补在一起的精美瓷器。
他给疏寒梅的感觉,并不像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像是被供奉在庙宇高堂之上的木胎石刻。
但却没有让她感到畏惧与不适。
可紧接着这个披着白袍的身影,又缓缓的向她们两人走来,然后蹲在了她的身前。
从笼罩在身上的宽大白袍之中,探出了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被疏寒梅抱在怀中的小娃娃的肩上。
而这只手臂,与他与人类相似的面容完全不同,一眼便可以看出来他非人的身份。
那只手是如同玄岩一般的色泽,手背上有一些金色的纹路,而到了手腕部位,那玄岩一般的色泽,又化为了那种金石玉髓一般的颜色。
只是这只从白袍之中,探出的手臂,也如他那俊美的脸庞一样,遍布着细密的裂纹。
就好似碎裂的金玉宝石。
疏寒梅不知道对方要做些什么,因为这个身着白袍的身影,也蹲下了身来。她现在也无法看见对方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对方从那宽大的兜帽下,露出的那一节遍布裂纹的下巴。
她没有躲避,只是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小娃娃。
忽的疏寒梅看见那个从兜帽露出来了下巴轻轻的动了动,像是说了些什么,可那声音似乎是因为太过细微的原因,并没有传到她的耳中。
可紧接着她又听见了,细密的清脆响声,不断的响起。有些像是玉石碎裂的声音,或许又还要更轻一些空灵一些,更像是她以前看过的纪录片中,那汝瓷出窑时发出的开裂的声音。
那些声音奏响在了一起,就像是被风吹动,正在摇曳的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