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身影,就如同飞鸟投林一般,落在了那颀长清矍的身影之前。
欢喜又急切的,想要握住他的手。
可是那道颀长清矍的身影,却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这道像是突然袭击的身影,像自己探过来的手。
而那浑身上下,都仿佛洋溢着一股轻快愉悦的气息的身影,那动作骤然停止了下来。
那即将要欢欢喜喜,脱口而出的称呼,也化作了一些音节,卡在了的喉中:“母……唔?”
那浑身笼罩在黑纱之中的女子,这才仿佛意识到什么一般,那是连连退了好几步,又重新站在这石桥之上。
隔着那笼罩在自己身上的黑纱,似是有些困惑的向前微倾了身子,仔细打量着眼前这道颀长清矍的身影。
那颀长清矍的身影,与笼罩在黑纱之中的女子,就这么僵持在了原地。
最后还是身上笼罩着黑纱的女子,率先开口,声音并不凛冽,却因为有些过分的空灵。
让人听的心头发慌,似要背生寒意:“你是生者,不可以渡河……那边是真正的死地幽都,你只可以在蒿里行走,不可继续前行。”
而那道颀长清矍,只是用那低沉温缓的声音,极为平静的回道:“我并未想要到达对岸……只是来这里看看,想要确定心中的猜测而已。”
而那身披黑色轻纱的女子,闻言缓缓点了点头,这才满是疑问的问道:“……你是谁?我以前不曾见过你。”
而后那飘渺空灵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又好似有些不太确定:“但母亲……应当是提及过你,见到你时,必须要如敬重母亲一般,来敬重你。”
见颀长清矍的并未出言反驳,全然是一副可以称得上是默认的状态。
那空灵之余,又略带了一丝冷意的声音,之中蕴含着不情愿的意味:“我不愿意这样做……但我愿意听从母亲的嘱咐。”
只是那身披黑色轻纱的女子,这淡然出尘,又极为清冷的模样,转瞬之间便烟消云散。
她似若有所感一般,猛的回头,像河的那头,被她称之为幽都的地方,遥遥望了过去。
而后她好似看见了什么,一把就拽住了,那道头戴黑纱斗笠的颀长清矍的身影,那垂落下来的广袖。
脚下步伐骤然迈开,而后大步流星的,就向着远处那鬼魅身影众多的街道处,闷头扎了过去。
那拔腿狂奔的模样,与先前从河的那头,从石桥上跑过,来到那道颀长清矍的身影眼前时,别无二致。
只是那步履之间,少了几分满心期待的欢快,多了几分急促与仓惶之意。
那是一连跑出去了老远,那身披黑色轻纱的女子,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并且松开了,抓在自己手中的那条广袖,又恢复了先前那一派清冷淡然的模样。
那道随着她来此的颀长清矍的身影问道:“你在躲谁?”
“我并未躲谁。”身披黑色轻纱的女子,双手叉腰,以那种与他清冷空灵的嗓音,截然不同的姿态说道:“这好不容易到了每年一度的庆典之时,阴世的门户大开,那些鬼魂可以凭借着花灯所写的愿力为引,前往阳世……我又不去阳世,只是在这蒿里的鬼市,游览一番,不想被打扰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