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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他才示意侍卫将小喽啰拉起。
小喽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张脸憋得青紫，双眼布满血丝，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污水从他的口鼻、耳朵里不断淌出，模样狼狈至极。
他刚想开口求饶，玄墨却抢先一步，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在他脸上缓缓划动，冰冷的刀刃贴着肌肤，所到之处，皮肉外翻，鲜血直流。
“这一刀，是为死去的兄弟。”玄墨面无表情地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
又在他另一侧脸上划下一道，“这一刀，是为杜冥风。”
小喽啰疼得涕泪横飞，脸上的血水和着污水，糊成一片。
他已喊不出声，只能用最后的力气呜咽着，眼神中满是绝望，好似在哀求死神快点降临，结束这无尽的痛苦。
但玄墨怎会轻易放过他，他心中的怒火尚未完全熄灭，这场残忍的折磨，注定要持续下去，直到他心中的仇恨得到彻底的宣泄。
黑豹身姿矫健敏捷，悄无声息地潜伏在角落。
他目光如炬，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细微的不对劲。
平日里，统领审讯犯人之时，那模样就如同坐镇军中帐的诸葛孔明，冷静睿智得近乎超凡脱俗。
他只需轻启薄唇，三言两语间，便能洞悉犯人心中的隐秘。
不费吹灰之力地从那紧闭的牙关里撬出真相，令犯人在他的攻心之术下，乖乖吐露实情。
可今日，眼前的统领却好似全然换了一副模样，他全然没了，往昔的沉稳与谋略，
起初，黑豹心中暗自思忖，只当统领是因这次行动折损了，诸多出生入死的兄弟。
心中悲痛万分，那满腔的悲愤无处发泄，故而才将这一腔怒火，全撒在了屠龙帮之人的身上。
然而，随着事态愈发失控，此时此刻，黑豹心中警铃大作。
他细细观察，已然清晰地意识到，统领这般近乎疯狂的行径，绝非仅仅是仇恨那么简单。
更像是有一头深藏在心底的猛兽，借由折磨此人，在奋力挣脱枷锁，发泄着内心最隐秘、最汹涌的愤懑情绪。
想到此处，黑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惊涛骇浪般的诧异。
自他们成为暗卫那天起，便被人反复告诫，情之一字，乃是绝对的禁忌深渊。
哪怕是在执行九死一生的任务，哪怕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如秋叶般凋零，直至死到最后一人。
他们也必须以钢铁般的意志，时刻克制自己的情绪，唯有如此。
才能在这刀光剑影的江湖，以及波谲云诡、暗藏玄机的权谋斗争中，寻得一线生机，得以存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