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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都是流浪。
犹记得小时候的住所,一群儿时的伙伴,现如今已经各自消散。曾经的稻田,金黄的谷子,黄黄的油菜花,甜美的栀子花,以及愉快的伙伴。现如今稻田荒废,谷子枯黄,油菜湮灭,栀子败坏,伙伴远行。有的去了天上,变成了星星,有的去了远方,远方成了故乡。
我走在泥泞的小路上,左边是翠竹,却没有了当时的那种颜色,如今也已消散,物是人非。奇怪的是它们也没有怎么长大过,仿佛定格在了那个时间,右边便是油菜田,只剩下几株野生的油菜,左边再往下是捉迷藏的那个稻田,几个稻草垛堆积成的小屋,躺在里面可以沐浴阳光,天很蓝,溪很清。菏叶是天然的瓢,舀一瓢清水,撒在地上,依稀可见的彩虹。几只不知趣的泥蛙,从草垛,跳到了小溪,溪水涌涌而行,互相追逐打闹,仿佛看到了儿时我们的身影。我们那时最爱玩的还得属于跳皮筋,“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旋律回荡在耳边,仿佛你们还在身边。我和他绷着皮筋,你皮筋上跳着,我们唱着时间的歌。
噩耗来的很是突然,捞尸人打来电话,你们在河下游被找到了,7个人,整整齐齐的躺在地上,包裹着你们的是冰冷的席子。你父亲赶来的时候,别人的父母早已将他们的孩子带走,是啊,你父亲来的还没我快。你曾经和我抱怨过你父亲对你的种种行迹,你说自从你母亲去世之后你父亲立马续弦,后妈对你也不好,留下你一个人在村里生活,庆幸有我们这些伙伴。
你曾带我们去你家阁楼,里面是你母亲留下的东西,还有一个不起眼的东西——箥箕。后来听奶奶说,如果有人未成年去世,我们这边都是不用棺材的,我们都是用箥箕把她装起来,然后丢到山上,随便埋起来。
我原以为你爸会把你带回家,厚葬,可是他却和捞尸人说把你丢回河里,我在一旁听着,却没能为你做些什么,那个时候想着,这样也好,最后你还能回归大海。
赶来的不只有我,还有你曾喜欢了很久的男孩,我和他说了这件事,他说着要见你最后一面,可他却一直在我身后不敢直视你。记得我们仨一起玩的时候,他也透露过对你的爱,但是害怕毁掉这份友谊,直到你去世,他都没能说出口。
再后来啊,他因为你的去世,离开了我们村,去到了他来的地方——他的故乡。
直到他老外婆去世,我奶奶在村里见到过他,我和他隔着千里,我奶奶的一通电话将我们联系起来,我和他说了几句,像是旧时的问候,我留下了电话给他,却从来没有响起过,我一直不敢换号码,生怕他找不到我,找不到那个儿时的伙伴。
我时常会梦见你们,叫我一起去爬树,一起摘果子,其实你们曾经带我偷果子的那些树,是我自己家的,原谅我没有和你们说过。
听说他去了很好的公司了,在天堂的你,可曾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