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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李纯问道。
白云溪却不作答，迈步离去，头也不回道：“我欠你一条命。”
“可是我杀了你弟弟。”李纯看着她的背影说道。
“他也杀了你兄弟。”
白云溪脚步不停，走出老远后，顿住脚步，苦涩道：“他若还活着，还在白府，我绝对不会让步，甚至会出手杀了你，可现在，你已经得逞了。”
李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白慕杀了毛江，我杀了白慕，你当两清了？就这么简单？
“还有，你已经到极限了，灵气丹想必也耗空了吧。”
李纯目光一闪，觉得白云溪有钓鱼的嫌疑，当即没有说话。
回答这个问题，明显是把自己的老底主动说出去，傻子才干。
白云溪倒也没露出意外的神色，似乎早就认定李纯不会回答一样。
“你那些灵气丹，是我的。斋无地一行，我最后剩下十一颗灵气丹，你刚才也总共吞了十一颗，对不对。”
白云溪条理清楚的分析起来。
李纯脸色不觉间阴沉了下来。
这个女人实在是可怕，这点旁枝末节的细节竟然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可以如实告诉你，你就算再引爆一次雷龙，也炸不死我。”
白云溪挽起秀发，重重吐了一口气，语气复杂道：“没了法力，没了后继，你哪怕再多的道法和手段，也无济于事，今夜，我会是胜利的一方。”
李纯眼神不住的闪烁起来，眯眼道：“这可不一定，我也实话告诉你，我在临死前，绝对会把你拖上，千万不要质疑一个将死之人爆发出来的决绝。”
想要他李纯的命，可没这么简单。
“不过我还是很诧异，你会放我离开。”李纯又补充了一句。
话说回来，白云溪的话不假，法力是修道者的根本，他无极道确实有诸多厉害的道法和手段，可当他法力耗空，并且没有后续补给的时候，他确实会走上末路。
他是可以和白云溪同归于尽，但那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走这一步。
可白云溪和他不同，白云溪是认为自己会是最后站着的一方，在这个情况下，她竟然让自己离开，突发善心么？
“我欠你一条命。”
白云溪一声幽幽长叹，内心五味陈杂，轻声道：“今夜，当我还你这个救命之恩吧，从今往后，你我各不相欠，他日若仇恨再起，我不会心慈手软。”
这一瞬间，白云溪念头突然通达了，好像领悟了什么，那股盘旋于她心头上的乌云与郁气，消散一空。
这一刻的她，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有点突然悟道的圣人味道。
她自幼与弟弟白慕相依为命，一步步达成今日的成就，浩阳城，几乎无人与之匹敌。
以她的天资，这么多年只能屈身在这小小的浩阳城中，其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她有白慕这个牵挂。
现在，在因果报应中，让她唯一记挂的弟弟没了。
她也得到了伴生强魂草，魂魄即将完整，她的天资，将得到最大化的绽放。
失去了白慕，虽然痛心，但冥冥中，她却得到了解脱。
是时候去更广阔的天地，追求自己的追求了，是时候，离开浩阳城，去更广阔的天地，施展自己的腿脚了。
话音刚落，法力波动爆发，白云溪纵身一跃，消失在月色下。
李纯愣愣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看了眼自己手里掐着的法印，又抬头看了看远方，他散去道法，收敛法力，
他实在想不到，也想不通，白云溪竟会让自己离开。
“女人啊，真是善变。”
摇了摇头，李纯苦笑一声，纵身一跃，也消失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