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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个月,虞鸢再次有喜的消息传出,武帝大喜,免税三年,除罪大恶极者,皆减刑罚一级,百姓闻之,纷纷自发到附近的庙观为虞鸢祈福。
虞鸢这次怀孕害喜得厉害,见不得任何荤腥油腻,吃啥吐啥,短短几天,人就直接脱相了。
当初怀贺兰明的时候,虞鸢都没什么感觉,只是贺兰明出生后,极其依恋虞鸢,醒来感觉不到虞鸢就会哇哇大哭,让照看的宫人束手无策。
孕吐加上贺兰明的折腾,虞鸢都快要被折磨得精神崩溃了,整日生无可恋的模样,可把武帝心疼坏了。
于是广发英雄帖,向民间征集可以让虞鸢吃得下饭的厨子,以及搜罗能够让虞鸢开心的表演……
萍儿带着司南进宫陪虞鸢,刚踏进椒房殿,就听到虞鸢崩溃的声音:“啊!哭什么哭!又没短你吃穿,你还有哪里不满意的?”
……
虞鸢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目光紧紧锁住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贺兰明!她索性将一切的脾气都发在贺兰明的身上,母女两个在椒房殿里比谁的声音更大,如同波浪般,一层盖过一层。
“皇后娘娘这样,皇上知道吗?”
萍儿蹙眉,询问身旁的宫女,拉着司南的手不自觉地用力。虞鸢声嘶力竭的声音,她还是第一次听见,她以为什么都击不跨的虞鸢,最后竟败在了自己的女儿手上。
宫女低着头,此时的虞鸢,她也是害怕的,以至于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夫人,陛……陛下在御书房同陆大人他们议事,平日小殿下除了皇后娘娘,就最亲近陛下了。”
言外之意便是这会儿武帝有朝事,不得已将贺兰明交给虞鸢看一会儿。
司南歪头,透过椒房殿大开的门看进去,奶娘抱着贺兰明怎么都哄不好,虞鸢坐在软榻上,身上的戾气让人忍不住寒战,也无法同那个温柔爱笑的皇后联系在一起。
“司南?”虞鸢感受到目光,往椒房殿门口望去,就看见司南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往里面看,虞鸢立马换了一副面孔,温柔地喊道。
襁褓中的贺兰明还在哭,虞鸢向奶娘伸手,奶娘将贺兰明放到虞鸢怀中,才松了口气,贺兰明声音已经嘶哑,在虞鸢怀中的她,总算心满意足,哭声渐小,最后竟心满意足地打起了呼。
此情此景,好似在宣告她的胜利。
“你怎么被折腾成这样了?”萍儿看着虞鸢憔悴的模样,有些心疼,可惜自己不能代劳。
虞鸢低头看了眼怀中酣睡的贺兰明,心里嘀咕:真不愧是最尊贵的公主,要让人抱着才能安心入睡。
“唉!”
虞鸢叹气,一切辛酸苦难都被她杂糅进了字中。
却又听虞鸢继续说道:“阿衍心疼我,明儿平日都是都是他在照顾,奶娘实在哄不住了,才会找我。”
虞鸢向萍儿解释着,萍儿可见不得她受任何的委屈,以为贺兰衍苛待了她,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为她主持公道呢!
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睡得正香的贺兰明,虞鸢的语气又充满无奈:“明儿实在太粘人了,肚子里的家伙也不安生,搞得我都快精神分裂了!”
说道最后,虞鸢像是在倾诉自己的情绪一般,将心中的苦水一并倒了出来,末了,一只手抱着贺兰明,一只手撑在小桌上,指尖轻揉太阳穴,如今是越发的头疼了。
萍儿心疼地抱了一下虞鸢,当初因为司南也是如此,她和司向北才打消了要个女儿的想法。
虞鸢抱了一会儿,手有些酸了,招手让宫人将贺兰明抱到婴儿床上去,然后一切听天由命,肚子里的都让她自顾不暇,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贺兰明了。
虞鸢身边的宫女也机灵,将贺兰明放好之后,就回来给虞鸢按摩发酸的手臂。
司南跟着贺兰明来到摇床旁边,奶娘守着贺兰明,对着正好奇打量贺兰明的司南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萍儿同虞鸢还没讲几句话,摇床里面的贺兰明就开始有动静了,奶娘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
婴儿眼睛还未睁开,就开始张着嘴巴抽泣起来。
身边的宫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外头都说这小公主是大商的小福星,偏偏她们却觉得是讨债鬼,可能折腾了。
奶娘察觉到贺兰明的动静,惊得急忙将手中的活计放下,过来抱贺兰明。
贺兰明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司南趴在摇床上盯着她,于是停住了哭声,伸出双手抓司南垂下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扯着,哭声变成“咿呀咿呀”的笑声。
众人内心感叹: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奶娘被这一幕惊呆了,除了皇后和皇上,总算有第三个人能治住这个小魔王了。
“两个孩子也是有缘分!明儿不喜欢外人,偏偏看上了司南!”萍儿看了一眼司南和贺兰明,忍不住打趣道:“两个孩子也算是同生共死过,天定良缘,说不定日后咱们司家还能攀上天家的亲事呢!”
虞鸢抿了口茶水,刚刚因为贺兰明哭声升起的阴霾一扫而空,听着萍儿的笑语,纤手捏着茶杯,目光平视前方。
认真考虑了一会儿,才说道:“若日后两孩子真情投意合,咱们做父母的就顺水推舟了吧。”
“毕竟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萍儿同虞鸢说了一会儿体己话后,才带着司南出宫回家,她本来就是武帝怕虞鸢因为孩子的事而崩溃,特意召进宫,陪伴虞鸢的同时,顺带开解一下虞鸢。
感受到司南要离开,贺兰明原本开怀大笑的嘴瞬间闭上,瘪着嘴,有种酝酿情绪,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奶娘暗叫不好。
司南依依不舍地看了眼贺兰明,扯了扯萍儿的衣袖,终于张了金口:“娘,我舍不得明妹妹!”
萍儿诧异地看了司南一秒,自从他嗓子受伤以后,便很少开金口了,又抬头看向虞鸢,知子莫若母,司南接受了金龙化凤这个事实,每次家里提到“明”字,他总会竖着耳朵认真听会儿,不愿放过分毫。
贺兰明很配合地大哭起来,虞鸢揉了揉太阳穴,始终压制不住头疼,烦躁瞬间盈满全身。
虞鸢心里想,她大概是碰上了她的克星!
“既然明儿也舍不得司南……”虞鸢停顿了一会儿,对正在哄贺兰明的奶娘说道:“奶娘!你给公主收拾收拾,去司府小住几日吧!”
说完话,虞鸢如释重负,贺兰明的哭声都快成了她的梦魇,反正两家关系好,让两个孩子提前培养感情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