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刚要哭着扑过来,寒露冷漠的说了句“回房间了”就窜上楼梯无影无踪。
她想,就算是妈妈,她也不能袒护她做这样的坏事,而她也从来不为当年高辛辞只是远远的望了傅惜时一眼就要退婚的事情而难过,她对高辛辞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况且太熟了她也不好意思下手。
寒蕴霜哭的更难过了,每次这样被发现她都会被女儿冷落好几天,可她就是放不下,气不过,自己的女儿这些年养的跟天仙一样,怎就被男方主动退婚了?而女儿将来还要嫁到前未婚夫的妻子家里给一个无名无分的继子做媳妇。
哪怕订婚的事情是她自己选的,半夜惊醒还是会为此懊恼。
她一向是个被宠坏了的人啊,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可是纸包不住火,她的小心思还是被人发现了,她原本只是想着给傅惜时一个小教训呢?谁曾想,幕后之人突然收手,她才恍然大悟。
人家根本没想用这个计划摧毁所有名门,更不针对傅家,这完全就是冲着自私自利的自己来的,孙阊平,好一只笑面虎,哄得她团团转。
箫泽见妻子一直哭怎能舍得?赶忙抱在怀里,他知道女儿的秉性,就算不满但到了外人面前也还是袒护母亲的,所以他并不担心,他现在唯一要务还是确定心中疑惑,这样他才有可能去傅家将功赎罪扭转战局。
“老公……”寒蕴霜什么都说不出了,只是哭泣,更多的也是愧疚。
十九年夫妻生活,她不敢说从没有厌倦过,觉得这个丈夫除了皮囊便毫无用处、没有情趣过,甚至最近一次想起就是险些毁掉寒家的诱因。
“霜霜,你是不是又去见孙阊平了?”箫泽思虑许久才道,这一次也是带了再度原谅的决心。
没有正面回答,怀里的妻子颤动一番,只支支吾吾的哭诉了一阵儿:“对不起,对不起……”
箫泽的心又凉了一截。
“那……你还爱我吗?”箫泽揣着答案问问题。
“爱!”寒蕴霜猛地抬起头,搂住丈夫的腰际在他脖颈上留下吻痕,此刻也不是那么在意屋里还有没有人了,她一边亲吻一边说:“老公,我不会离开你的你相信我,我真的很爱你,我们的露露还小,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真的错了……”
楚楚可怜的外表缀上几滴眼泪,箫泽一直以为这就是自己的软肋,即便心凉了,自己也能再次焐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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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回好像不太一样。
他宁愿妻子多骂自己几声窝囊废,拖累,再翻旧账从蛛丝马迹中罗列出一箩筐他的缺点短处,那样至少他还能骗骗自己真的是做得不够好,他还有改的方向,可这次什么都没有,只是道歉。
他想离婚了,十九年来头一次,这次是真正的放手。
可一想到楼上年纪尚小的女儿,他又不得不压下一时的爱情、必须撑起寒家,哪怕不是为了眼前这个把自己当主食的妻子呢?还有女儿呢。
……
不,还是为了妻子了,他只要看一眼就舍不下的。
箫泽还是抱住了妻子,轻轻拍着她的头说道:“你回公司吧,工作落下太多了,我也看不懂那些,露露这边的事有我呢,别担心,我去解决,但你以后……不要再去见孙阊平了好不好?”
“我保证,再也不去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寒蕴霜靠在宽大的肩膀里低声哭泣道。
她永远有家的。
即使是耽搁了十九年,这个家依然会毫无怨言的等着。
她甚至都不记得有十九年了吧?也对,受着无尽宠溺长大的人是不会在意年华的流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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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庄园
最近大哥二哥都好忙,成日里不见人影,傅鸣延想帮忙却也帮不上。
大哥在离开家之前亲笔书写了一副大字,栓了绳子挂在他脖子上,他照了镜子一看:托儿所。
不服,但也没有办法,家里的孩子确实都还小的,除了二哥家那个叛逆期不服管教外,连上他自己的还有七个呢。
哦不,七个半。
傅鸣延轻轻的抚摸着周夏肚子里这个弱小的生灵,忽然附耳过去。
周夏笑了:“还小呢,不到三个月,什么都听不见。”
傅鸣延却笑不出,只是嘴角硬挤了个形象出来。
哼,三个月?听不见?这算什么?
老天爷狠心多了,前几天产检,医生下了最后警告了:就算到了六个月也不会有什么声音的,因为六个月之前一定会流掉。
越晚越伤身,之前周夏心病难医,他根本不敢提及打掉孩子的事情,可现在拖得越来越久,即使周夏的疑心病还没有半点好转,他也不得不说了。
他没有犹豫,是直截了当的,因为说得越多越会被怀疑:“夏夏,其实我觉得,咱们已经有五个孩子了,很多了,而且这个孩子,你也听医生说过了,都是一个结果,保不住的,如果现在打掉还能保证你受的伤害降到最低……”
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周夏瞪大了眼睛:“老公,你在说什么啊?”
“我是说……”
“你是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吗?”
“夏夏,我不是不想要我们的孩子,主要是这个孩子来的不合时……”
“不合时宜?那你说,这个孩子什么时候来合适?”
傅鸣延一时没了话说,周夏早已为此爆发了心中所有的怨念。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老公我真的说了很多遍了我错了,你想要我怎样都可以,但这样的日子可不可以有个尽头?我真的一分一秒都忍受不了了……”周夏痛苦的抱住自己,傅鸣延刚想要去扶她又被一把推开:“你放手!你连我们的孩子都可以不要,你到底是被谁、灌了什么迷魂汤下去?你说,是不是因为傅惜时的事情?你既然那么疼她,当初为什么还会下狠心要淹死她!”
“这跟时时又有什么关系?”傅鸣延这些天听妻子的抱怨真是越来越疲累,甚至开始害怕在妻子嘴里听见时时的名字。
“老公,我知道你现在留在临江就是为了她、为了她任性带来的所有麻烦,你可不可以不要管她了,我们回家好不好……”周夏说着说着泪流满面。
“夏夏,我留在这里,从来不是为了时时,她也没有给家里带来任何麻烦,难道之前她没回家的时候我们家的日子过的就安生吗?威廉比我的年纪都大,他对傅家的仇恨怎么可能和时时扯上关系?时时只是他对傅家下手的一个引子。一个家族,同兴同败,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丢下所有人离开的,如果真的这样那我们的下场也不会好。”傅鸣延劝诫道,“我们不提这些,夏夏,就听我一回吧,这个孩子我们真的不能留着。”
“你还是不要我们的孩子是吗……”
傅鸣延终于还是被说的没有耐心了,一句话直冲核心,他一字一顿道:“对,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
只要我?
周夏满脸泪痕,回忆过往中的点滴,她还是愿意相信丈夫,于是哭着扑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