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看情况,确实如辛辞所说,火灭的差不多了,只有顶子上还坠着一些火星子,我便往那边的方向去了,刚要进灵堂里面,立刻又被澄澄拦住:“姐!这火还往下掉呢,里面危险!”
“你在外面待着,我就看看,马上出来。”我扯开澄澄拉我的手径直走了进去,到了棺材边,楠木的棺材已经成碳了,风一吹抖去灰尘,漏出里面焦红的痕迹,我却还恨不得把手放上去似的,伸起手顿了顿,我最终还是放弃这个想法。
棺材是半开着的,火油只怕没少漏到老傅身上,我探头去看,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了,连个人样都看不出来,顿时心里难受的酸劲儿涌上来,背过身去深吸了一口气,我才得以做些另外的事情,向灵堂外面望了望,没瞧见想见的身影,我暗里发了几句话给河河:
“第一,现在,立刻,马上,把这个消息传到宋斐那里去,她正是需要广泛结交的时候,所以一定会来,最多五分钟我必须看见她。”
“第二,去看看我哥的动向,他差不多该回来了,找人去告诉说我心力交瘁,看着一副要死的样子,越夸张越好,但别让别人听见,快到的时候告诉我。”
河河很快回复好的,我偷偷放下手机,又瞧着老傅的尸体待了一阵儿才出去,侯叔叔迎面走上来,连带着亲近的几家长辈也上前安慰。
“时时,节哀。”
侯叔叔叹了口气道,身旁其他几位叔叔阿姨连连点头应和,这样的氛围下难免也有几个冒了泪花,说是拍着我肩膀安慰我,实际上自己也上气不接下气的。
“叔叔不是不心疼你,意外大家都不想看到,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你是你父亲长女,该安排后面的事情了,拖着也不是一回事儿,现在是夏天,湿气又重,尸身腐烂会很快,又起了火,你父亲总不能这个样子接受孩子们的跪灵,还是早点火化了吧,到时候再按你家规矩,该守灵守灵,头七之后再下葬,该供奉供奉,昂?”赵叔叔深深吸了口气道。
“是啊,但你身体不好,要是实在受不住,叔叔倒是有几个认识的做丧葬的,就替你办了,到时候再把骨灰运回来,你说呢?”侯叔叔紧接着又说。
老傅生前在临江也就这几个说得上话的朋友了,尤其是侯叔叔,我确实更相信一点,他们说的也有道理,想必老傅也不愿意让太多的子孙见到他这副样子,我于是向侯叔叔躬了躬身:“那就麻烦侯叔叔帮我安排了。”
“应该的,你刚出院,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跟我家向阳说昂。”侯叔叔扶了我一把,随后便招呼侯家人准备收拾去抬尸体。
其余的叔叔阿姨见我脸色不好,也担忧便不再多说,寒暄了几句便找事去帮忙了,我低下头看看表,正好是过了五分钟的样子,而一抬眼,宋斐也恰好出现在进广场的路口,看这样子,是要往我这边的方向来了。
我并没什么心思在这时候会她,加上河河刚发了消息,哥哥听说起火这件事后立刻赶上山来了,而且是一个人回来的,嫂子生病了,行程慢一点,哥哥就把清云哥安排留下陪着,可以说是最好的机会,半分钟前他刚到了老宅大门口就被河河拦着哭诉了一顿,立即火急火燎的冲着我房间去了,我没时间多待。
我微笑着,冲着高辛辞的方向去了,这次装样子倒是简单,想哭随时有眼泪,我稍稍在眼角挂着一点,轻轻抱着他的时候眼神也不住往宋斐的方向瞟,高辛辞很快发现,顺着我视线看过去顿时就中计,我松开他,在脸颊上抹了一把,随即将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戴在他身上。
“我好困,我想回去睡一会儿,家里的事澄澄管的不多,如果他做的有什么不对的,你帮我看着吧。”我泪眼汪汪道,眼见着高辛辞的神色心疼的冒血一般,我就知道,是没问题了,我最后牵了牵他的手,指了指他脖子上我的项链:“我还希望我可以一直看着你,我不能再失去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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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绝不会摘下来的。”高辛辞坚定的点了点头道。
高辛辞没什么安全感,对感情渴望过度的关爱,他甚至喜欢我也监视他,这件事我一直都知道,但我更认为爱情里是需要私人空间的,所以在他要求我时我没认,我明白我若突然想监视了他也不会拒绝,甚至享受这种感觉,但现在的情形我还是要找一个理由的,我不希望婆婆说的那番话会成为我们情感间的裂痕,怕他胡思乱想,而宋斐就是最好的理由,他一时半会儿不会起疑。
安排好这些,我立刻往房间的方向去了,我的小院里人基本都被我支出去做活了,还真像河河所说,我想跟哥哥单独说什么,这是最好的机会。
我让黎浠守在门口,除了哥哥不许别人进来,旋即便进了房间,把脸上遮着见人的粉底口红都洗掉之后就是惨白一片了,还嫌不够似的,我又换了一件白色宽大的睡衣,显得我更是瘦骨嶙峋的,更巧的是瞧见我今天恰好是生理期第一天。
亏是回来的早,裤子是黑色的,而且上面粘的血不多,否则被人看见就不妥当了,我擦拭干净,随后坐到床边去,从抽屉里合理的拿出那一盒优思明,拨弄在手里,静静地等待着。
很快,院子外面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我哥气喘吁吁的破开门进来。
“时时,你怎么回事,哪儿不舒服?”
我立刻装作惊厥的样子,拿着手里的药往后缩,而哥哥也很清晰的看到了这个画面,顿时呆呆的站在原地。
“你拿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