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可惜的,认命罢了,我们家的人,能保住命,那就是最大的幸运。”默念噙着眼泪诸身颤抖,被单揉的快扯断。
她怎会不心疼?可是到了今天,那只眼睛,只能作为她哥哥保命的断尾了,她直勾勾的盯着我。
可是我、哪敢保证还能保住一个陌生人的命?
我没有办法……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向阳,帮我照顾好念念……”我压着哽咽转身离开病房。
如今这些答案,除了“林默读”亲口跟我承认,我只有一个人可以求证,就是威廉。
默念急匆匆的想要跟出来,我是无法抗拒她的,不过,我更不希望是以这种方式让她停住。
走廊的尽头,“林默读”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站着,直直的看着,相对无言。
“时时……”他先开口,瞧着默念的样子就晓得她对我说了什么,又是那副泪眼朦胧的样子,我受够了。
“走。”我拖着他手臂离开,压着手臂一面道:“你要是想让默念变成人质,就在这里招摇,我就是个小辈,别指望我的反对能保住什么。”
却不曾想,他直接拉开我的手。
“我没什么可说的,时时,我只是过来看念念。”默读一瞬换了副模样,抑或从一开始就是我的幻觉,我对他理智之外的爱情所带有的滤镜,实际根本没有惊慌,他只是带着体面的微笑平静道。
“我只问你一句话。”我压着颤抖的躯体,攥紧了拳头长呼一口气:“你就告诉我,你是谁?”
“你希望我是谁?”
“林默读!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我吼出那一声,整个楼道的视线都朝我们望过来,连我都害怕,怕他会不会怎样,偏偏他全都视若无睹,面不改色。
“时时,我也没有在跟你开玩笑,你希望我是林默读,那我就是林默读,你要是不信,那就去找你自己的答案吧,至于我,我没什么好说的。”
他歪了歪头,我总觉得那笑就是阴恻恻的,让人看了,只有惊恐。
“反倒是我,我应该等你的答案。”
“我不想听你说!”我甩开他。
我当然晓得,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我和高辛辞分手,可这又是为什么啊?得到我吗?我真想告诉他,我对他的最终目标起不了一点效用,我就想平平淡淡的过,我做错什么了?还是有什么改变将来的能力?为什么一定要扯我进这旋涡?!
我认输可以吗?
我眼巴巴的瞧着默读,偏偏等不到他有一丝波澜,直到我撑不住,转身离开,仿佛才有一滴热泪滚烫落在我手心,我摸了把脸颊,那并不是我的,我却没有耐心再回头了。
他跟我说,让我去找我自己的答案吧,他的身世,就只有威廉知道了,看来我又该跟威廉做一笔亏本的生意,他付出的太少,罢了,反正我的筹码也并不足以让我取胜,甚至,会把仇人推走,到一个我再也动不了手的地方。
我顶着直冲大脑的急性,一路到了和韵公司大楼前,门口保安看来是认识我,认出我的模样就来挡着,不过那副架子也着实是弱的离谱,只围成一堵墙在我面前拦着,我上前,他们竟就只有退后,我就那样一步一步顺遂的进去。
有人冲回去给威廉报信,本来还以为,会不会有什么新花样呢,结果,反倒把保安都撤了,还专门来一个助理请我进去,省的我进去还得找路,进了电梯,上了顶楼之后,我扫了一圈才发现,这里跟柯益老傅的办公室布局是一模一样的,同样是最外围的玻璃圆弧长廊,绕过半圈进去,整个顶楼半面像家里的客厅,剩下半面隔了堵墙,就是办公室。
助理停在客厅就叫我自便了,透过门缝,我隐隐见到威廉在里面,临到这个时候我才心慌,但是晚了。
我还是推门进去,威廉带着笑,现在看起来,倒是比他平常的样子正常多了,我坐在他对面,他指了指桌上,示意他早就倒好的茶水。
“我不喝黄山毛峰。”
“我知道,我特意问过你爸爸的,这是九曲红梅。”威廉挑了挑眉,似乎等待夸奖一般。
可我是没那心思了,我瞧着眼前、偏是最让我能想起老傅的故人,一切都跟老傅在时那么相像,一样的布局,一样的装饰,甚至墙上挂的书画都是老傅喜欢的风格,照片上都是老傅,威廉甚至和老傅有最亲的血缘关系,就是这样的人,参与逼死老傅。
见到这些,周身便是无力加上窒息带来的憋闷,指甲嵌进肉里,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我缓了好一阵儿才能开口,仰起头:“我今天来,就问你一个问题。”
威廉稍稍蹙眉,摆出一副长辈逗孩子的模样,瘪着嘴耸了耸肩,多好笑似的:“可以是可以,但是凭什么呢?难道说、凭你是我的侄女吗?”
我将唇瓣咬破出了血腥,才够清醒,这些疼痛迫使我撑着说下去:“只要你说实话,起诉你谋杀老傅那件事,我就撤诉。”
“啧,所以我就说啊,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倔,你本来一句话我就可以告诉你的,这可倒好,白白送我一个筹码。”威廉摆摆手,其实越到此我才真是不理解,他对老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情。
要说恨,为什么一辈子都在期待甚至用逼迫的手段让老傅承认他?要说爱,为什么要成为逼死老傅的那一把钝刀呢?
人啊,为什么一定要去纠结那些永远不会有最好结果的事情……
“我问你,林默读,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