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高辛辞稳稳当当的作他的画,我在桌子上快扭成毛毛虫了,也是奇了怪了,以前见这场面恨不得立刻飞扑上来把我吃了,怎么就今天无动于衷?我都快冻死了他看不见吗?
隔了许久,简直度日如年一般,我有点感叹小高同学的耐力了,实在不成就自己扯了桌布盖在腿上,谁料这却引起他不满意,撇下画笔走过来抱了抱我,又要把那层薄料掐走。
“我冷……”
我双手紧紧抓住高辛辞的手臂,不知是身体还是思绪正悄然往上爬,对于高辛辞也是挺大的考验,反应是本能的,耳朵像要滴血一样,勾着手指轻轻划过,他滚烫着我冷着,俩人都得狠狠抖一下。
“马上就好了,再坚持一下。”高辛辞压着情绪,唇瓣咬的冒血,偏转又去侧边将灯光调的更亮,明晃晃的照在我身上。
头顶正上方的水晶灯熄着,侧面这个倒十分卖力,原本只是我买回来加强氛围感的暖光灯,这下好了,成了高辛辞的创作工具,我有个想法,是不是应该问他要租金,我听说摄像棚之类的地方借灯还是挺贵的。
可惜价格还没算完,高辛辞又过来给我正了正方向,咬着耳廓低语:“时时乖,躺好,你知道L后面那个字母怎么写吗?”
我稍一琢磨,赶紧推着他肩膀后缩:“我不要啦——”
“乖嘛。”
“那你又看不到!我不方便嘛,你就忍心让大大高同学难受一晚上?它跟着你真是受罪了……”
高辛辞紧了紧箍在我腰间的手,凑首吻了下我脸颊:“没事,样子我都记着了,给个外阔而已。”
“你到底在画什么奇奇怪怪的……”我说着都战栗,被他摁着小臂又不得不垂下去。
可现实又比想象更魔幻一点,我心里想着叽里咕噜,高辛辞不知惦记什么嘁尺咔嚓,我以为那个字母……不是竖着对他吗?他为什么会把我横着放下嘞?而且侧……那个字母好奇怪啊?他要看我侧面干什么?
我歪了歪头:“宝宝,我的横截面好看吗?”
“横截面是要把你切开的,这话可不能胡说,不过意思我听明白了。”高辛辞一面速速描了几笔一面抽空瞥我一眼:“你以为我要画什么?”
我抿了抿嘴说不上,老实把头扭回去,心里还有点痒痒。
“我是喜欢你身上的颜色。”高辛辞忽然说。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颜色?”
“对,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在黄昏下,你刚回家很稚嫩,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陌生人,羞涩、胆怯、悲伤、迷茫,什么都有,这些情绪都会让你产生一种颜色,因为是夏天,所以浅薄的衣服布料包裹的不多,露出的大部分皮肉上都会出现粉色,在病态的肤白上浮现的嫩粉色,黄昏下,很好看。”
我有点没听懂那是什么值得喜欢的东西,他说过他的一见钟情很复杂,包含着很多,后面就渐渐淡忘了,偶尔跟我提一个,现在看来确实复杂,但似乎又能琢磨出一点欲火的炽热,怪怪的。
“嫩、嫩粉色。”我盯着天花板迷迷糊糊的重复一句,也不知道怎么就惹了高辛辞,咚的一声跳起来。
“你在说什么啊——”
我张大嘴展示一个疑惑加惊愕:“这也是我的问题?我可没说什么哦!”
“换一个换一个,珊瑚粉珊瑚粉……”高辛辞捶了捶后颈,慢悠悠的又坐下,最后补了几笔,上前用外套裹住我,把我抱着带到画框前:“被你弄得难受死了,画的都有点丑,不过好在颜色是调好了的,我回头再画一幅。”
我有点嫌弃了,给他画他居然还说我,不过整个人在他怀里禁锢的死死的,吐槽说不准还会挨打,还是算了的好,我揉了揉腰下火辣辣的,心有余悸般撇了撇嘴,可定睛一看眼前的画,嗯?这玩意跟我有关系吗?
高辛辞画的是一簇在黄昏下朦胧的花,背靠着山,最后一点余晖洒下来,光明与晦暗交织,小小的花苞缀着水珠。
我仔细辨认,仿佛跟我有关的就只有他所说的珊瑚粉,含在花苞里。
“你把我画成花儿了?那我坐在你腿上和躺在桌上当模特有什么区别?”我略有些不满的搂着他脖颈。
高辛辞捏了捏我的脸:“因为躺我腿上你就压我手了,在床上也有影响,你都习惯了,我总得换点新奇的场景才能激起你情绪啊,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我耸耸肩,高辛辞指尖又抹过我唇角。
“色泽好像有点淡了,我给你补补。”
他俯下身,唇舌在看不见的地方环绕着,挡着昏黄的灯,他都带了一层光晕,咬着唇瓣细细碾磨,搞得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接吻仪式”之后就是观赏了,他把我抱到落地镜前站好,牵着我的手拂过唇瓣,停在胸口,人生第一次这么盯着自己,着实有点奇怪,他侧着又吻了吻我鬓边碎发,弄得痒痒的,我笑着躲他。
“看到了吗,就是现在身体的颜色,你知道木芙蓉吗?跟它最相称。”高辛辞凑到我耳边。
我想了想:“木芙蓉?后院……后院有种吗?我记不太清了。”
“有的,我来的时候看见了,外院也有,正是它开花的季节,管事早就栽上了。”
我扭过脸直视着高辛辞笑笑:“那我一会儿出去看看?”
高辛辞也眯着眼笑我:“你还想出去?”
嗯,愉快的氛围似乎被打破了,我当场石化,高辛辞似乎给我缓冲的时间,没有径直抱我走,可又在我琢磨逃跑的路线和时间的时候,他搬个软垫回来了,盘腿坐在垫子上,自己当个靠背让我躺过去,我想这似乎好像……没毛病?我听话了,双腿耷拉在地毯上,小高同学爱看花就看花去吧,咱是不理解但尊重的。
但是……
他为什么会抓着我的手一点一点的挪?移过胸口,贴着小腹,一切都停留在我的角度,他除了做我依靠外并不触碰我,好像更倾向于让我赏花?
高辛辞咬了咬我脖颈:“知道木芙蓉的花语吗?”
我摇摇头,望着镜子里他的目光仿佛锐利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