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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叼着根狗尾巴草从后台溜过来,见鬼这种凿地三尺都没有一丝绿化气息的地方她哪里来的狗尾巴草,时樾枫来不及想这事,把调音台交给她,拨开快贴到脸上的小师弟三两步跳入人群。
来TNT的大多是学生,每一张脸上都写着青春逼人四个大字。时樾枫掉进去仿若进了盘丝洞,被人拦了七八回才越过重重人流爬上二楼。
赵兴棠正和时碧夏说话,见有人推门有些不耐烦的抬高声,手里的威士忌杯磕在桌上“不是说了不要人进来,怎么回事。”转过身来一看是时樾枫,当即反射性堆起一张笑脸“呦,樾枫啊,好一阵没见了,又长帅了。”表情变换速度堪比波音飞机,硬生生把还算周正的颜值拉低好几分。
时碧夏抬手一看表,眉尾习惯性微微上挑“今天怎么这么早?”
她穿一身烟色套装,头发束得一丝不苟,对面又坐着人模狗样领带都系得端正严整的赵兴棠,将暧昧的夜店灯光衬出了十足的商务氛围。
姐弟二人差了十来岁,时樾枫是时碧夏一手拉扯大,说起来和儿子也差不多,走过去乖顺地在姐姐身边坐下“叶蓁家里来人,我们和下半场说好了提早交班。”
他去年就搬出宿舍和好朋友迟早租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在帝都租房要兼顾交通地段和居住环境自然价格不菲,两个年轻人经济压力骤增,迟早那个人多少有点社交恐惧症,平日里靠线上接单干点儿私活维持生计,顺便帮时樾枫找了个兼职DJ的活儿,还买一送一捎上叶蓁,金主的金大腿抱的不亦乐乎。
时碧闻言道“今晚去我那里住,江叔让人捎了鲜菱角,就剩你的份儿没拿了。”
时越枫点头应是,他上个月刚从敦煌回来,手里一大堆活儿要赶,老张平日里是神仙导师一枚,唯独在学术标准上半份情面都不讲,出了名铁面无私,按迟早的话说入得老张门下就算是死也得淹死在学海里,王姨跨过大半个京城来给他送汤补脑,临走时一招手带走了趴在阳台上晒太阳的边边,理由倒很是充分,他和迟早忙起来饥一顿饱一顿又不会怎么样,苦着边边可不行。
迟早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王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根牵引绳给边边穿上就要出门,嚎得像凭空被人污了清白“我这个月瘦了三斤,减下来的肉全长它身上了。”不过吃人嘴短,两个人手里还攥着王姨卤的猪蹄,老父亲们只好眼睁睁看着逆女边边抖着毛茸茸的小耳朵迈着小短腿头也不回的跟着王姨去时碧夏那里蹭吃蹭喝。
不过宠物医院一早发消息提醒他该带小家伙去打疫苗,今晚去时碧夏那里正好带她回家,倒是一举两得。
赵兴棠趁着这一段姐慈弟孝小剧场顺利切换表情管理。从善如流地将话题更换到最近的行业风闻上,JC集团放出风声要将旗下持有的意大利品牌莫梵度68%的控股股份进行出售,据说已经和潜在的买家进行接触,这个有近百年历史的高奢品牌是由尚古这样的跨国集团收入麾下还是被私人投资机构捧作掌上明珠尚未可知。
时碧夏晃了晃杯子“莫梵度近几年销售额下滑的厉害,JC这个时候出售行情不会太好。”
赵兴棠点头“可不是嘛,明星炒品牌的鱿鱼,多新鲜哪。”
女星辰葳是这两年大热的青生代,一路从群演摸爬滚打到女主角,一张脸出挑不说演技也不错,演的年代剧收视竟然能破二,可以说红得发紫,提名影后之后更是成功升格。她和莫梵度解约的事近来在娱乐圈里很是掀起一阵风波。
说来这可不怪人家女明星,莫梵度的设计总监塞巴斯蒂安大概是到了更年期陷在创作瓶颈里爬不出来,剑走偏锋搞出一大堆丑东西,本来也算不得什么,这几年时尚界风水不好,跌落神坛的凑起来都够攒一个交响乐队,塞巴蒂斯特在里头充其量也就算个敲三角铁的,事情坏在他那张关不住门的嘴,比六管的加特林机关枪还能突突,在新一季米兰时装周上大骂如今的时尚界审美低下扫射了一大帮时尚杂志和媒体主编。这年头得罪媒体能有什么好下场,很快他在私人聚会上吐槽中国客户人傻钱多,把一坨干狗屎包装起来系上缎带也会买单的视频就出现在各路网站。
视频传播开来简直激起千层浪。面对海啸负面舆论莫梵度的公关埋起脑袋当鸵鸟,把代言人辰葳踢出去挡炮,等到第一波风头平息才在官方账号上发布一条不痛不痒的说明,大意是老头酒后失德被有心人恶意利用,已经着手追究视频泄露者的法律责任。
辰葳走的是演员路线,对于口碑自然万分看重,见莫梵度要保塞巴斯蒂安,当即就宣布和品牌终止合作,双方在社交媒体上撕破脸,期间还出现了辰葳经纪人和莫梵度中国区CEO凌晨三点在社交网络上对喷一百多条的奇观,直到对簿公堂也没停止网络大战,官司打了大半年终于一锤定音,经纪公司星月传媒连买数条热搜,恨不得在互联网上舞狮放炮普天同庆。
“这口气她倒是挣到了,不过以后商务肯定受影响。”赵兴棠看热闹不嫌事大,讲得兴致勃勃“不过我听说李瑜最近对她很感兴趣,难道重山真要请她代言。”
时碧上下打量他一眼,勾起嘴角“这我哪儿知道,重山的事我可插不上手,要想知道的话你自己去问她,看她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告诉你。”
赵兴棠最怕李瑜,一听这话抄起酒杯顾左右而言他,时碧也懒得笑话他,撂开话头不提。杯子里的威士忌三两句话就见了底。包房经理贴心的端来宵点照顾金主肠胃,三人坐着一人吃了一碗桂花圆子就早早分头回家。
司机一早下了班,时樾枫滴酒不沾,便也免去叫代驾的功夫直接载时碧夏回去。
TNT附近没有哪天不堵车,时樾枫借用玻璃的反光窥探姐姐脸色。见她神色淡淡,便知她心情着实不好。时碧夏和男友齐焉眼看着就要结婚,临门一脚的时候却因为婚前协议一拍两散,时樾枫对准姐夫的性情还算了解,纤尘不染,纯洁得像只白兔,于是免不了有些艺术家的痴气,打定主意为他说些好话。
“不是齐焉的事,我最近没有时间想这些。”时碧夏按了按太阳穴止住他的话头,一开口就扔下重磅炸弹“我问你,江绍平是不是联系你了?”
时樾枫神色一凛,在姐姐凌厉的目光下犹豫着点头,语气发虚“他给我打电话,说江鸣要来BJ。”
时碧夏闭上眼向后躺倒,缩进座椅靠背的阴影中“我不问你,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
时樾枫从来都很听姐姐的话,小时候家里住在水塘边,一到夏天村里的孩子们就下塘去摸鱼捉蝌蚪,时碧夏不许他下水,他就真的一次也不去,被人嘲笑是胆小鬼也不生气,坐在树荫下给大家看衣服。这样瞒着姐姐还是头一回,时碧夏还没动怒就吓得够呛。
“江绍平也联系过我。”时碧夏开口就扔下重磅炸弹“他提出他和妈没有办理过实际的离婚手续,也就是说事实上他们仍然是夫妻关系,荣夏作为夫妻共同财产应该由他的儿子们来继承,至少要平均分配。”
时樾枫对上她笃定的眼神,猛地打了个寒战,差点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