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沉默的将肉放到一边,把崽崽们都抱起来,随后将地上的恩单手提起来,放到兽皮床上。
月见到了烈,她那天虽然没有在现场,但是确实是也听说了烈将树咬死,现在见到烈还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只是这到底是崽崽们的阿父,尤其还是于她家有大恩的南的伴侣,所以月到底克制住心中的恐惧,什么都没说。
不过见到阿父的几个崽子非但没停,反而哭的更大声了,嘴里还嚷嚷着要阿姆。
烈笨拙的拍拍几只小崽子的后背,见几个崽崽并没有停下来的趋势,他只能把自己拿着的猎物撕下一半,递给月。
“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崽子。部落里以后不会平白分肉了,我可以在你们照顾崽子的期间负担你们食物。”
烈说完之后,就维持着递过肉的动作,等着月的答复。
“不不不……不用了。我帮南照顾一下而已,用不了这么多。”
“是的,烈,我虽然残废了,但我还有手,我可以出去摘白果子,我们养得起自己。”
恩也附和着月,拒绝这过于丰厚的报酬。
要知道烈撕下来的这块肉可是足足有一头棕皮兽的四分之一,别说现在了,就是部落分肉的时候,他们可能也得十多天分的肉才赶上这一块的大小。
“报酬。”说完烈放下其中一块肉就离开了,徒留月和恩眼睁睁的看着却无力阻止。
烈本就不太擅长和崽子相处,经此一事之后,越发沉默寡言起来,只要小崽子没有危险就好。
烈提着剩下的猎物径自去了瑜那里,他要去守着南。
一进门,烈就看到摆在院子里还在往外冒着温热鲜血的猎物,正是兀拿走的那些,一只长毛兽的后半截身子,看样子瑜的食物以后兀全负责了。
见到烈进门,瑜和他打了个招呼,并轻声道了声喜,烈一头雾水的放下猎物,打算去看叶徽南。
一掀开兽皮帘,一抹半倚在兽皮床上的身影就吸引了烈的全部视线,叶徽南竟是已经醒了过来。
“南……”
本该有无数的想说的话,最后只化成了一声低唤。
倒是叶徽南见到这个熟悉的男人灿然一笑,虽然面色仍然苍白,但是惊艳不减。
“让你担心了。”
昏迷前烈努力跑向自己的样子深深刻在她的脑海,以至于叶徽南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寻烈的身影,想告诉他自己没什么大事。
这两天备受折磨的内心终于因为叶徽南的醒来而变得炽热起来,再也不是如坠冰窖般的冰冷和孤寂。烈虽然很高兴叶徽南醒来,但是经过多次打击的他依旧笑不出来。
本以为烈会像之前那样表面冷漠,但是身体总是很诚实的粘过来的叶徽南看到烈只是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礼貌又疏离。
叶徽南很敏锐,身边人的一丝一毫的异常都逃不过她的眼睛,顿时她便意识到了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刚从昏迷中醒来,等烈回来亲口告诉他让他担心了已经是极限了,所以她并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很快昏睡过去了。
烈小心翼翼的靠近,南的伤口上依旧厚厚的敷着不知名的药材糊糊。
但是只要人醒了,没有发热,基本上就可以活下来了。
烈小心的把叶徽南的手放回兽皮被里,看着叶徽南恬然的睡颜,总是悬在高处的心终于轻轻坠下。
他无法想像接连知道噩耗的他一旦再失去叶徽南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好在兽神终究是怜悯他的。
烈轻手轻脚的出去了,提起地上的两只猎物,去了部落的公用河流,开始粗暴的清洗处理猎物。
他的是棕皮兽的前半部分躯干,而兀的是长毛兽的后半部分,都是猎物身上顶顶好的部位。棕皮兽的毛皮一般都被制成兽皮衣,可是由于分了月一半当作小崽子的伙食费,剩下的那块皮子就有些不够看了,估计也就勉强做成一条小兽皮裙。
本想随手丢掉的烈忽然想起总是满脑子奇怪想法的小雌性,沉思了一瞬,便把这个留了下来。
处理兀那头长毛兽的时候,他特意将长毛兽的腿骨都卸了下来,长毛兽善跳跃,所以后腿骨骼坚硬肌肉发达,是制成骨刀的好材料,烈打算和兀要过来给南磨几把随身可携带的骨刀。
在他一边处理食物一边规划这些都怎么用的时候,河边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过来清理猎物的兽人和雌性,他们手里的肉或大或小,倒是每个人手里都比平时分下来的好很多。
见到烈沉默的洗肉,众人既为之前不分青红皂白就怀疑烈的品性而羞愧,又因为烈面无表情的脸不敢上前。
就这样众人还在迟疑怎么措辞的时候,烈已经将处理好的猎物洗好后提着离开,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烈并没有拿走河边那些动物内脏。
虽然兽人和雌性还是很排斥吃动物的内脏,但是现在部落不再分肉之后,即使是在他们看来肮脏的内脏都有的是人需要。
很快,烈留下的那些内脏被一个脏的和个小花猫似的小雌性快速拢在一起抱走了,这是部落里一个残疾勇士的小雌性,这个兽人狩猎导致双眼瞎掉了无法狩猎,他的雌性嫌弃他没用,转头挖掉了伴侣印记解了契和别的兽人在一起了。
只留下这个小雌性和自己阿父靠摘野菜领部落里的肉艰难度日。
众人见此只是叹息一声,他们也是毫无办法。
像这样的家庭在部落里不算少数,近乎五分之一的家庭都是这样在艰难喘息,想帮?
像是天方夜谭……
这件事就像是一个小插曲一样在众人心里划出一个小小的涟漪,随后又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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