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的军队不会答应,大家也不会允许他们的。”
“他们会不许你吃糖豆,早餐只能吃压缩饼干。”母亲做了个鬼脸,说出了最可怕的事情。“见到那些穿黑衣服的士兵,就离他们远点,好吗?”
“我不怕他们,露琳也不怕。”
“我知道。”母亲转身取来一块小蛋糕。“我早晨刚做的,送给那孩子,明白了没?”
蛋糕顶上缀着一颗新鲜的草莓,旁边还按了一只樱桃。
透过玻璃窗……然后透过森林般密集的摩天大厦。澜塔斯正在狂笑,一块一块彻底烧焦的吐司正在整齐前进,上面插满了树莓梗,撒好尖刺,穿过卡布尼的街道,望不到头,然后就是漫天呼啸的轰炸机。
接着,灯笼和彩带就降临了:人头攒动的学校购物街呈现出欢乐的气氛——是商品折扣活动,最吸引大家的事情。小吃摊散发出薄荷酱以及巧克力的味道,糕点熟透的汽笛鸣叫着。
那些学生们来来往往,围着摊位打转,有些在讲价,有些则在尖叫……而她却在这儿和可爱的露琳依偎着,在长凳上交换着柠檬软糖,拎着樱桃的柄,放在她嘴里。瞧,就在眼前,她小麦色的皮肤是卡布尼家族不屈的象征。而那火红色的头发,则是永远不和罪恶妥协的胜利旗帜。
喂,喂,你睡得太深沉了,要睡有的是时间,不是在这里……随着眼皮分开,振峰那张脸又出现在她面前,什么,不是露琳吗?
查理酒吧暗淡的光芒中,英兰正在大口喝着苹果露,以打发这段最无聊的时光,德尔美醒的时候,她只是用头上的触手拨弄着那红色的头发。“哎,你醒了,那女孩都走了。”
是的,人家可等不到你睡醒。现在她通讯器上明明白白的留言就是“你太困了,所以我先走了。蒲公英在学校等你,你要从速与她会和。我们会协助你。”像是共和国特工能说出来的短句,没错特工小姐,我得马上去找接头人。
我太想回学校了,马上就回去。对了,说什么校园里不许使用武器什么的,那就寄存在这个调酒师家里得了。
“你似乎深深地睡了一觉。”振峰坐在她旁边。“我们都知道你睡着了。”
那个红头发的女人呢?德尔美第一件事就是到处张望,企图再次捕捉那人的身影。“我妈呢?”
“你说什么胡话,你父母都已经死了。”振峰又说起半仙那套词儿来。“你清醒一点,德尔美队长。”
“可是我看见她了,我看见我妈了。”
“你这家伙,是在梦里吧。”英兰嘀咕着。
“查理先生。”德尔美又把希望转向那个调酒师。“我想和你算我弄坏的东西的钱,你那个——那个会计呢?”
“你说什么啊,”查理还在后台忙碌着。“你这懒孩子,人家都走了,你咋早不说话?”
“她还跟我说话了呢。”英兰一口开玩笑的语气。她用眼神示意着,这些话准是和德尔美有关。斯洛已经不在屋里逗乐了,于是干坏事的重担就落到了英兰的肩上。“嘛,德尔美,她说……”
“说什么?”
“说你睡得真可爱。”她突然忍不住笑起来了,谁知道这些话是真是假。“让我给你披上一件外套,还跟我说了一个名字,让你去找他……”
有半分钟时间,她脑子混乱得很,身上被英兰盖着那件带血的女仆围裙,简直是恶趣味。围裙上还沾了不少果酒,散发着酸甜的气息。她大约能肯定那女人确实嘱咐了些什么,嘱咐,是她的毛病,是记忆,是炸弹落下之前的记忆。
“她让我找谁?”德尔美把那件围裙挣脱掉。
“一个厨子,”英兰歪着头想了想。“雷欧·德拉万——去学校食堂就可以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