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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经过了一个月的颠沛流离,已经即将抵达城市边缘,路上出现的来往的拉“木匣子”马车的人也越来越多;来往也渐渐出现了许多拉运货物的马匹,军中许多人对此咂咂称奇,我因为听过狐狸的描述,对马车有心理准备,所以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骑马拉着木匣子,对此有心理预期,所以没这么惊讶。但是我不知道为何这城市的空气竟然如此浑浊,刚走到郊区就拼命咳嗽和打喷嚏,这是狐狸给我的描述中未曾提到的。我们一行人见到已经抵达城市边缘,都紧张和兴奋起来,严肃的握紧手中的剑,急切的讨论着到时的作战政策。
“我们到时候先把教堂砸了。,见到牧师骗钱,用我们手中的剑,见一个杀一个。”十四岁的艾伯说着,按住腰间的剑柄,眼里放出杀戮的兴奋的光。
“不,不要这么冲动……不,应该给市民们讲约翰的故事,让他们逐渐知道随随便便被骗是不对的。”年龄更小的汤姆搓搓手,紧张地想着办法。
“放屁,”凯特白了汤姆和艾伯一眼,(只要哪里有人在讨论,哪里就有凯特),“做的事情动静太大只要被发现肯定没命,应该悄悄地潜入王宫,装作没事人的样子,然后对准国王,伺机而行,国王没了,这国家大概也就没了。”
“你们说得都不全对,不过汤姆说得有一定道理。”最了解约翰故事的我这次发话了。“按照约翰的经验,应该笼络民心,但是又不该太张扬,以免被发现,落到了约翰的下场。潜入王宫也是很有必要的,我们可以分成两批、不,三批,一批潜入王宫,一批潜入教堂,一批笼络民心,分头行动。”
“这……”凯特料不到我会主动提出自己的意见,愣了一愣,久久地沉默不发,随后才挥一挥手。“散了散了,距离城市还有一段距离,都先散伙了,到时候再说!”
为了保证我做将军的威严,我也骑着马走动着,朝周围的士兵们吼了一嗓子:“散了散了,干粮已经快没了,这次自己去找吃的!”士兵们便做鸟兽散了,我骑着马来到桑妮身边,拉起了她的手。她的手冰冰冷冷,我有点担心,不过以为没什么,还没太在意。
我让桑妮和我骑上一匹马,然后随便去灌木丛里打了只兔子,拎出来拔毛生火烤了。我想起我曾经反感过狐狸吃兔子,不过当要吃兔子才能生存的话,是没办法的。我也终究成了那个吃兔子的人。
我把兔子串起来架在火架上烤,烤熟后,撕下一条腿给桑妮。我发现桑妮好像是睡着的样子,脑袋一沉一沉,都快要倒在火架里了。我赶紧过去扶她,一摸额头,只觉触手滚烫,这才心急起来,意识到桑妮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我把她抱到火架旁边,然后去找水给她灌了一大碗,额头仍然滚烫,依旧不见好转。我心急起来,夜色已晚,士兵们都已散去,杰克已很久不见踪影,这该如何是好?
我抱着桑妮几乎就要哭了,只好把手指放到嘴唇中间,“吁……吁……”的吹起了口哨。我使劲吹了很久,才有士兵打着火把陆续过来,见到桑妮病得昏昏沉沉,都急急忙忙的问:
“杰克,杰克呢?她哥哥呢?”
“她哥哥,快去叫她哥哥过来!”
……
十几分钟后,终于有人把杰克叫来了。杰克看到桑妮,通红的眼睛比他喝醉酒时还红,大叫道:“妹妹,妹妹,你怎么了?
“杰克,都怪这小子。”军中有人打着火把义愤填膺的说,“如果不是这小子非要把这女人留在军队里,你妹妹也不会病得这么重了!”
“就是!就是!”
士兵们纷纷指向我,横七竖八地大骂起来。我被骂得头晕脑胀,感觉有什么不对,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怔怔地呢喃着,手足无措地扭动着。
我和杰克一起去看桑妮。桑妮面色惨白,呼吸粗重,口中只念叨着:“水……水……水……”
水灌了下去。桑妮睁开眼睛,发出微弱的说话声,我凑近去听,她在说:“对不起。我……应该回家……”
杰克的双手在脸上乱抓,又气又急的模样,也就在这时,众人也围过来纷纷过来查看桑妮。
杰克哭吼着说:“妹妹……对不起……”
杰克涕泪直流,不时地衣袖擦拭着。我跌跌撞撞地站起,打算去找草药。正当我打算离开时,桑妮忽然叫住了我:
“乔治,我有话要跟你说。”
面前这些人纷纷圆张双口的脸上一片讶然,然后知趣的散开了。桑妮又让杰克也走开。然后月色静谧,只剩下我们两个。
我哆哆嗦嗦地走过去。桑妮灰暗的脸上笑了,似乎又焕起了血色。我靠近了她,跟她说她说什么我都听着。她说:
“乔治,加油。”
“我从小就想当骑兵,这次过来,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我想参与进来,和你们一起,但没想到马这么难骑,哈哈……哈哈……”
“太冷了。我一路赶过来渴了喝地上的水饿了就乱吃,没人教过我怎么做。也只穿了这一件衣服……好冷……呵呵,我错了……女人的使命……本来就……”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她,不知所错。数秒后,我反应过来,拾起树枝试图点火,想赶紧到附近摸索草药,小时候我曾经自己受伤生病,就按照外婆与母亲教给我的方法去找草药,我对跌打损伤,各种病症对应的草药都分得清清楚楚。但此时夜色如墨,月光稀薄,加以心慌意乱,竟无法分辨野草的种类,城郊的草药品种似乎也和村中大不相同,我摸索了半天,也没有一种可以确定的品种。
我又赶了回去,地上的女子已经不再出声。我摸了摸她的手,原先燃烧的体温已经褪去,脸色已经比月光还白,她没有出声,我也不再出声了,从此她也没有再出过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