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康普顿南。
为了在帮派势力错综复杂的黑人街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科博特给丹换了一身更加朴素的衣服,让他看上去就像是刚从24小时便利店下班的小镇青年。
可即便如此,他们三个走在街上还是显得格格不入。
走到清洁工的公寓下时,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恰好在街对面响起,随之而来汽车报警器的蜂鸣。伊迪娅扭头看去,正见几个小黑钻进车里东翻西找。
“别管他们。”科博特说着,拧了拧紧锁的大门。伊迪娅点头,走到门前伸出左手,缠在腕上的小蛇游到她的指尖吐了吐信子,门锁便咔哒一声自行打开了。
三人依次走进门内,这幅景象被车旁的一个小黑看在眼里,他用手肘顶了顶穿红色连帽衫的同伴,用下巴示意方向。楼梯间的感应灯逐层亮起,最终停在四楼。
隔着楼道的窗户,他们隐约能看见打开的是哪间房门。
“一个小妞,一个胖子,一个瘪三。”小黑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你觉得他们有钱吗?”同伴不置可否。
“那小妞穿的看上去就不便宜。”小黑继续劝道,“再说了,他们又不是我们的人。”
话说到这,另一个小黑刚好从前排钻出来:“倒霉,车里就五块钱,我们被这人耍了。”
“我们把他的轮胎卸了吧。”后排空着手出来的小黑提议道。
他们一起看向红帽衫,看上去他是这伙人里的老大。
“好吧,我们去干那一票。”红帽衫踮了踮脚,“走。”
门没锁,科博特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里没开灯,但光靠夜色也能看出房间里一片凌乱。这位清洁工似乎并不喜欢打扫自家的卫生,各种衣物杂物丢得满地都是,就连沙发都被剖开了,填充的棉花四处爆开,就像是裂了缝的水煮蛋。
“有人来过了。”科博特说着,伸手按下了电灯的开关,“他在找什么东西。”
小蛇无声地顺着胳膊游到伊迪娅耳边,嘶嘶吐信。
“他还没走。”
伊迪娅话一出,丹顿时想起了昨晚的情形。
“他就在浴室里。”
不过这次没有惨叫的人被无形的力量拖过来。科博特拔出手枪走向浴室,一把推开门,打开电灯。这是套廉租房,能躲的地方不多,而浴帘正好拉着。
“出来。”科博特冷冷地命令道,“不然我就开枪了。”
“别!”浴帘后很快传来一道带着点黑人口音的女声,“我这就出来,别射我。”
浴帘缓缓拉开,一个身材较为丰满,大概有科博特一半宽的黑人大姐缩着在墙角侧站着,她打量了一番科博特,说道:“我不是小偷。”
“我看上去很像警察吗?”科博特冷笑两声,“我可不管你是什么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盖尔骗走了我的东西,我是来这里找它的。”大姐半举着双手,声音颤抖,回答得十分配合。
“什么东西?”科博特继续问。
“我祖母的戒指。那是我的嫁妆。”大姐委屈地说道,“那个混蛋骗走了它。”
“祖母的戒指,哈?”科博特接着冷笑,“你再说一句狗屎,我就把你打死在浴缸里,反正这里已经是入室盗窃的现场了。”
见大姐表情犹豫,他又补了一句:“房东会很高兴你是死在浴缸里,没有弄脏他的地板。”
“好吧,好吧,我说,收起那个鬼东西。”大姐似是想通了,她站直了,双手叉腰,语气从畏缩变得泼辣,“那个畜生骗老娘说他有路子,结果拿了东西就没影了,我只是过来拿回我应得的。”
“什么东西?”科博特语气不变。
“一些……”
大姐说到此处,眼中忽然精光一闪,“……等会儿,那东西现在在你们手上,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