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佳佳的忽然出现让胖子满头大汗,肩头的小白蛛死死盯着谈佳佳,周围的猩红蜘蛛也蠢蠢欲动似要发难,谈佳佳见状冷笑着说:“好啊,要杀我么?来啊!”
胖子连连摆手,对肩头的小白蛛说:“别乱来啊,这是我大老婆,无心是后来的!”
谈佳佳闻言更怒,甩动着匹练就朝胖子劈来,胖子慌忙凝聚出一个紫色光盾抵挡,匹练上的光球砸在盾上顿时火星四射,胖子嗷嗷乱叫,谈佳佳不依不饶,每砸一下就怒骂一声。
“大老婆是吧!”
“左拥右抱是吧!”
“对你很好是吧!”
胖子抱头鼠窜,心中叫苦不迭,看着他们闹腾了一会儿后,陈一贯身形一闪站到两人中间,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谈佳佳那根拴着颗球的绸带,说:“别闹了,先问问怎么回事。”转头问胖子,“她过不来么?”
胖子缩着脑袋一边小心翼翼观察谈佳佳的表情,一边快速点了点头,回答:“嗯,她能离开蛛母的距离很近。”
陈一贯了然:“那我们过去看看吧~”说完松开了手上的匹练。
陈大佬发话了,谈佳佳再不爽也先按捺下来,事情总要问清楚,问题才能解决,祁璐适时走过去,牵着她的手低声安慰。
胖子感激地看了陈一贯一眼,也不废话,直接回头带路,众人在一堆小蜘蛛的簇拥下,往蛛母的方向走去。
在场的除了祁璐都是新人类,谈佳佳把她横抱在手上,跟着胖子很快就走出了山林的范围,一行人只觉豁然开朗。
八根长长的蛛腿像八根擎天柱,伫立在一片宽广的草地上,草地荧光点点,有淡淡的香气传来,抬头顺着蛛腿向上看去,是蛛母深色的巨大身躯,在雾气遮挡的半空中若隐若现、微微晃动。
一路围绕着众人的那群猩红蜘蛛,这时陡然加速,抢先一步跑到蛛母脚下,哗啦啦顺着蛛腿爬了上去,爬动间只见它们的脚下一片蠕动,原来蛛母的腿上密密麻麻蹲满了小蜘蛛,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这场景头皮得当场爆炸。
“阿洋~”白雾中一声温柔的呼唤传来,祁璐感到自己被谈佳佳抓住的手一下子被紧紧握住,忍着疼,祁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稍安勿躁,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胖子顺着声音来源快步走去,白雾渐渐散开,露出了无心的身影,她穿着一件得体的白色长裙,俏生生地站在那。
胖子肩膀上的小白蛛一跃而起,轻轻地落在了无心的肩上,冲着她一阵叨咕,似在告状,胖子脸色尴尬站在她面前。无心轻笑着伸出纤纤玉指挠了挠它的脑袋,轻声说:“没事的。”
陈一贯等人继续靠近,这才发现无心的膝盖往下像是蛇身一般拖在地上,在身后延伸,远远的不知蔓延到哪里。
两边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怎么开场白,胖子有些尴尬地指着无心说:“这就是无心,她和头顶的蛛母是一体的,蛛母我们管它叫小红。”无心随之轻轻点头问好。
谈佳佳撇了撇嘴,老刀和沐瑶都站在后面充当门神,这种家庭伦理剧他们不想掺和,冷场了半天,只能由陈一贯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袭击车队?”
无心歉意地笑了笑,回答说:“总呆在一个地方太无聊了,我们偶尔会出去走走,孩子们总要吃东西的,捕食是我们的本能。”
胖子见她回答得这么诚恳,心中大急:“她答应过我不会再不杀人了!”赶紧找补一句,谈佳佳狠狠瞪去,他又立刻心虚地低下了头。
“你怎么看上胖子了?”陈一贯又饶有兴趣地问。
“他很厉害啊,小红一脚他都挡得住,而且很有担当,为了救自己的女人宁愿牺牲自己,还有他长得帅,身材又好......”
“你等等!”陈一贯有些牙疼,刚刚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很少看到人,像他这样圆圆的我很喜欢。”无心似乎明白陈一贯说的是什么,看着胖子微微一笑,胖子马上不顾危险腆着脸回了一个。
“你本来是人还是蜘蛛?”一旁的小黑忽然开口道,对方是源兽却有神智,是不是跟它一样?
“我是人。”无心说,“至少曾经是,现在我也说不好。”
胖子递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无心无奈一笑继续说:“当年那场灾变的时候我本来和家人在外面露营,后来漫天的血肉忽然坠下,一阵巨大的冲击随之而来,我就失去意识了,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动不了了。”
“动不了了?”陈一贯疑惑。
“嗯。”无心指了指身后的紫微山,说:“我和山上的一朵花融为一体了,只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大脑还在思考,可是五感统统都没有了。”
无心双手抱住了自己的手臂回忆着:“我在无尽的黑暗和孤独里不知道活了多久,终于有一天,五感又回来了,我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它的花心,膝盖以下也和花蕊融为一体了。”
“花?”老刀狐疑地看着她,又抬头看了看蛛母,花在哪?
“嗯,我拼命挣扎喊叫,可是怎么都挣脱不了,而且我发现,我已经没有呼吸心跳了。”无心说,祁璐闻言捂住嘴瞪大了眼睛,她定睛一看,面前的红发女子肩膀果然没有起伏,这让她想到了一部末日前的电影,关于树妖女鬼和书生的。
其他人脸上却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新人类的观察力强,见到无心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了异常,而且与源植融合的生物并不少,荒原中源植和源兽一样危险。而与源植融合的人,即使侥幸能保持自我意识,身体的构造也会渐渐向植物演化。
“我在花心飘飘荡荡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有一天,小红从天而降落在我身边。”无心继续娓娓道来,“它受了伤,身子都只剩一半了,不知道是被什么从树上还是天上扔下来,正好掉在我的旁边,我实在是太孤单了,就把它捡起来,塞进了花茎中。”
“后来它真的活过来了,我好开心,只是它也和花融合在了一起,我看不到它,好在我能感受到它,我们可以用意识交流。一开始它呆呆的,我天天讲故事给它听,它后来越来越聪明,我能感受到它的开心,愤怒,伤悲和恐惧等等一切感觉!”
无心的声音变得欢快,围观听众们也不由得被感染,她竟然是末世之初的人,与块融合并不是长生不老的方式,当初开创城池秩序的先贤们现在都已作古,而她能好好地活到现在,饶是见多识广的沐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脑海中出现了一种猜想,难道那朵花才是主体?
“邪花。”陈一贯说,大家闻言一惊,连陈大佬都说邪,那这花得邪到什么程度?
“无心已经死了,邪花会吞噬人的意识,同化人的身体,记忆或许还在,但人其实已经不是那个人了。”陈一贯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