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想,反正我又不吃亏,得了个便宜师兄不说,到时候还能把学费赚出来,一举多得的事儿,不干不就是傻子了吗?我当即一本正经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全师兄让我跪在祖师爷画像下磕了九个头,上了三炷香,然后又在师傅的排位前磕了三个头,上了三炷香,起身的时候我能隐约感觉,在祖师爷的画像上有一道微弱的光钻进我的身体,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幻觉还是眼花了,反正身体没有任何异样,我也就没当回事。
一切顺利的完成后全师兄对我说道:“哈哈,好好好,从今天起啊,你就是我发丘派第36代传人了,以后也别喊我全老了,叫我师兄,我代父收徒,替师传道,不要嫌弃我这糟老头就行。”
看得出来,全师兄是真心实意的。“哪能呢,全师兄,我会好好跟你学的。”师兄顿时老泪纵横,连说了好几次“好好好”。
再后来,师兄把那本秘籍的拓印给了我,让我好好钻研,有什么不懂得就问他,我激动无比的接过书册,郑重的点头答应。心理别提有多兴奋了。
后来才知道,原来摸金是有派数的。据说在盗墓中有四大门派,他们分别是摸金派,发丘派,卸岭派和搬山派,也可以划分为南派和北派,其实主要是手段不同,目的都是差不多的,长江以北的叫北派,长江以南的叫南派。北派精于陵墓位置、寻龙点穴,也就善于看风水。发丘派其实也属于南派就是我师傅这一派,擅长倒斗掘坑,眼就能断定深浅以及朝代。
当时全师兄看中我,就是因为我懂风水会驱鬼,倘若再把发丘派的摸金精髓传给我,我就可以就集二者之长,看穴看得准,挖穴挖得快,事半功倍。关键是还能给死去的师傅老人家光耀门派,替师傅完成遗愿。
盗墓这一行,讲究的不仅仅是玄学、风水、技巧,更重要的是还讲礼节。对于死者的遗物,我们必须拿一半留一半,以示尊重。而在摸金的过程中,更是要从头开始,同时还要事先说一句打扰之类的客套话。
初中这三年,只要空的时候,我总会去拜访全师兄,向他请教摸金的精髓。每当周末大家都回家时,我就跟母亲说要去补课,实际上是留在全师兄家里继续学习。
到了晚上,全师兄也会带着我前往学校山头的乱葬岗进行实践,探索如何快速挖土,如何凭借泥土的气味辨别墓葬的年代,如何挖掘一个十几米深的洞穴而不留痕迹,如何确定坟墓的准确位置,以及如何判断墓门的所在等等。
通过全师兄的指导,我学会了好多东西,比如:西汉的墓不带耳房,而东汉墓则多带两个耳房;唐代的墓则是由墓砖搭建而成,砖与砖之间没有粘合,形成穹顶;而明清的墓则多采用砖结构,墓砖之间用石灰和铁片镶嵌固定等等。
中学三年,我在乱葬岗挖坑不下五百多个,目的是为了锻炼臂力、辨别土壤和练习挖掘速度。当然,偶尔全师兄也会带我真正挖墓,虽然挖的大多是清朝时期的小坟,但我依然津津有味地挖掘着。
第一次撬开棺椁,看见那已经成为白骨的尸体,我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摸尸体的时候更是满身大汗,时刻担心会有僵尸出现,那就糟糕了。尽管我已经有了一定的法术和技巧,但是总想着多事还是不如少一事。
据我外婆说,生前被人害死的人,阴宅大多不太好,收敛不及时会泄露尸气,容易被人施加法术变成僵尸。
三年很快过去了。在全师兄的细心教导下,我虽然还不能独当一面,但也算有所心得。
中考时,我考上了县城一还算不错的高中,于是告别了全师兄和母亲,独自一人前往县城,儿时的玩伴二柱学习成绩差一些,家里条件也不太好,据说是回乡下去了。
跟大家的分别,着实让我黯然了很久,一年多没跟亲近的人见过面。
高二暑假的时候我回到家里,百无聊赖,有一天,出来溜达,在大树下乘凉,听大爷大妈聊天,说万兴河前不久在屋前的打砖,挖黄土挖出了一块秀有花纹的砖头。他就继续挖掘,竟然意外地发现了一个拱形的坟墓。
这万兴河也是个胆大的主,他用撬棍打开了个洞,好奇心驱使着他钻了进去。在坟墓内,他惊奇地发现了很多坛坛罐罐。
听他们这么一说,我就估摸着,我们住的这小镇肯定不简单,估计有什么大人物埋在这儿。
为了彻底证实是否真的有一位重要人物被埋葬在小镇下面,我决定亲自前往万兴河挖出的那座坟墓进行观察。这一次的观察,让我经历了一生中第一次真正的盗墓之旅。
万兴河的家就在马路旁边,从我家到那里只需要几分钟的路程。
八十年代造房子,只有一些有点家底的人才会将砖头、沙子、水泥、石灰和人工全权交给私人建筑队来盖房子,而一般人大多要么自己制砖,要么自己捞沙或者烧石灰,甚至自己做小工。
万兴河家也并不富裕,所以他造房子也得自己亲手打砖。
打砖的方法很简单,除了拌泥和装窑稍微需要一些技术含量,其他的倒模、晒砖、烧窑和出窑都是体力活。
万兴河的打砖场就在他现在住的房子前面的那块空地上,这块地以前是用来种菜的。在以前的时候,土地承包分田责任制,分田到户,一般分下来的地或田基本上一辈子属于物主,可以自由地买卖、转让、建房或者做其他事情,不像现在的城里买块地或者买个房,只能使用五十年或者七十年。
我走过去的时候,这块地已经被万兴河挖成了一个小池塘般大小的坑了,坑里堆满了黄泥,一个用来切土坯的工具插在泥堆上,两个装着水的水桶放在靠近马路的一边,还用木头搭了个架子,上面钉了几块板子,还盖了几张塑料布,这是怕下雨,为了方便遮风避雨用的。
架子下面放着一块很大的长方形光滑石板,右手边是一个装着泥沙的小坑,左手边则放着几个打砖的模型和端砖的木板。
上方悬挂着一个分砖工具,看起来就和三把菜刀焊起来差不多,因为一般打砖的模型是一次可以打出两块砖,为了让它们分开,所以需要分砖工具。
这里就是倒模、挖沙和出砖的地方。在架子后方不远处,有几把大小不一的锄头、草挂和铁耙随意地丢放着。那个万兴河挖出来的坟墓就在那里。尽管这个坟墓已经被挖出来有几天了,但仍然有一些好奇的乡亲过来看热闹,有些是年长的大叔,有些和我差不多年纪的邻居,还有一些是娃娃脸的邻家孩子。
我向他们打过了招呼后,也随意地弯腰查看着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