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盗墓逃生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动过其他的心思,可能师兄觉得愧对母亲,也没有再来找过我。后来,我又回到学校继续读书,上了大学之后就去了更远的邻省,路途遥远,也不会常回家。
那年的七月中旬,我已经年过二十,正是人生最好的青春年华。
那天,我收到了外婆寄来的一封信,信中说她将在七月十四离世,并嘱咐我不要前往奔丧,也不要再回村子,要忘记那里的人和事儿,只有这样,我才能平安幸福,安享余生。
这封信是母亲转寄给我的,根据信上的日期和现在的日子来算,如果我相信信中所说的,那么外婆已经离世两三天了。
除非被人谋害告知,或者是自己选择自杀,一般人根本无法确定自己的死期。而在我心中,外婆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有人给她定下死期呢?
外婆住在以前的长柳村,村子很落后,也没有电话,拆迁的时候我和母亲就搬到栖凤镇去了,平时母亲会经常去看望她外婆,只有她最了解外婆的近况。
因此,我并没有相信信中所说的话,而是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将信的内容告诉了母亲。
我询问了外婆的近况,比如她最近是否有生病或老年痴呆什么的,住在村里的亲友是否都还安好,是否有邻居与外婆发生矛盾等等。
母亲接到我的电话,也很吃惊。她说前几天刚刚去看过外婆,外婆的身体很好,还叮嘱我不用担心。母亲回来的时候,外婆还给了她一篮鸡蛋和两袋糯米,邻里的关系也都很好,临走时还送母亲很远出来呢。
听完,我不禁皱起了眉头,突然又想起前天晚上外婆托梦的情景,心中不禁感到不安。
七月十四的那晚,我梦见外婆来看我,她脸色苍白,肩膀上坐着一个同样苍白的红衣小女孩,她们一直向我招手微笑,却没有说话。
我很想走过去,但月姐姐的手一直紧紧地拉着我,我很想回头看她的表情,但是却无法转身。
这二十多年来,每当遇到危险,月姐姐都会让我逢凶化吉,但是这个梦又代表着什么呢?难道外婆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信件,我反复琢磨,一直心绪不宁,于是决定回外婆家,已经有近一年没有回去了,即使有危险,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封信中的字迹十分潦草,正是外婆独特的笔迹,其中隐藏着一张古旧的黄纸符,上面写满了褐黄色的字迹。
我曾经见过这种纸符,是用人的鲜血书写而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颜色也早就发生了变化。
我小时候经常拿着外婆的纸符书籍玩弄画符的把戏,因此对这些东西非常敏感和熟悉。
经过仔细研究,我甚至辨认出了这张纸符的功效,它是我从外婆的书籍中了解到的一种叫做“通阴符”的东西,可以避开邪恶的妖魔,与鬼神沟通。
更重要的是,它是用人的中指精血书写而成的,制作这类符纸,制作人会折寿,这类符纸虽然强大,除非迫不得已,否则没有人会去画这种东西。
也许外婆是希望我远离那些邪祟,又或者只是为了保护信件的安全,但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这种反常的举动都让我感到担忧。
加上我大学的勤工俭学在一家商场画廊,生意也不景气,老板也经常因为我沉默寡言想要解雇我。
这件事给了我一个机会,所以我并没有交代任何事情,也没要剩下的工资,下班后我就打包行李,坐上了回外婆家的快班车,我和母亲居住的地方和外婆住的村子方向不同,所以我没有通知她我去外婆家的事情,其实我也是怕她担心,因为这次,我真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预感这种东西,可以归咎于第六感,无法解释,但往往玄之又玄。
外婆的村子只有二十几户人家,也就是我常说的长柳村,这村子真的很山里,交通也不方便。
如果想要进入村子,必须从梨花村走几公里的泥路,因此一到下雨天,根本就寸步难行。
当我转坐面包车来到梨花村时,天气还算不错,只是雾气有些大,能见度不高。
看了看手上的电子表,已经是下午6点了,天色并不算太差,夏天天黑得晚,七八点以后才会完全黑下来,所以按照时间来看,如果我进入长柳村走得快些的话,或许刚好天黑。
如果外婆没事的话,我还能吃上一顿热饭。
这么想着,我背起双肩包,朝着小路走去,准备回长柳村。
“小伙子,这么晚了,你要去长柳村?”我走在村子的偏僻小路上,一位下了面包车的老人好心地问道。
“我是来探亲的。”我回答道。
已经晚了,不如在村里住一晚吧,这条路晚上不好走。”老人提醒我,脸上还带着些许犹豫。
我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长柳村交通不便,是这片土地上最偏远的村落,除了亲戚来访外,几乎没有外人会进去。再加上外婆的名声在外,时间一久就有人传言长柳村阴森恐怖,有不干净的东西。因此,无论多么急迫的事情,到了晚上,也没有人敢走长柳村的夜路。
但是他们并不了解长柳村的真实情况。毕竟,我人生的大半时间都住在那里,里面没有我不认识的人。回忆起以前在镇上读书,经常到了五六点才回到长柳村,这时候已经算是正常了。
年纪小的时候,我从未见过真正的山魈鬼魅,所以胆子也很大。而且,外婆从来不阻止我走夜路,我也习以为常。
老人见我坚持要走,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不再多说什么。
长柳村是个什么地方呢?传说在建国前,长柳村往里走还有个小镇。当年一场瘟疫夺去了所有人的生命,而长柳村本来连屯都称不上,只是小镇外一处囤尸的义庄。多年来,这个地方一直荒废着,直到外婆来到这里,才有了长柳村这个不到二十户人家的地方。
当然,这只是我以前听邻居的老张头讲的故事,也并没有把这件事儿当真。
夜晚的凉风如水,小路狭窄而难行。
灌木和树林依然茂密,夜风吹过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偶尔有夜鸟的啼鸣,让人感到说不清的阴森。
雾气弥漫的山路,只能看到六七米外的景物,即使迎面走来的是熟人,如果没有脚步声,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阵听起来像是脚步声,又像是动物穿过灌木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沙沙沙...
我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听到这个声音,我还是停下了脚步,怕有蛇爬过来就不好了。于是,我折了一根树枝拿在手中。
当我停下时,沙沙的声音也停了下来,这让我感到很意外,因为以前回外婆家的时候,经常有小伙伴这样捉弄我,这不禁让我心生一丝玩味,于是继续迈着步伐前行。
我继续前行,声音也继续响起。我开始怀疑是不是二傻那家伙,小时候他常常在夜里出来抓田鸡,遇到熟人走夜路时还喜欢捉弄一番。不过,听说他现在娶了个媳妇,难道今天他出来抓田鸡给媳妇开小灶?
在雾中穿行,我继续前进。突然,一个黑色的人影挡在了路中间,我远远地看到他的背影,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人不正是小时候和我玩得最好的二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