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那张诡异的中年人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就永远留下来吧,成为我们的一员。”
众人同时感到背脊一凉,头皮发麻,原本因吃到饭菜而产生的喜悦,也一扫而空,一种阴冷压抑的气氛席卷而来。
他们赶紧埋头吃饭,不再言语。
酒足饭饱后。
“这……这是我几周以来,吃得最-最满足的一次。”
那个一直不说话的长发男人说话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结结巴巴的,可能是因为长时间不说话导致语言能力退化了。
他将盖在脸上的长发扒拉到一边,露出了脸。
他的左半张脸很正常,浓眉大眼,五官立体,脸颊上长着些许的麻子,但右半张脸就好像被火燎过一样,皮肉都黏在了一起,还起着大泡,能看出来,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我叫陈默。”
“我-我的名字早就忘了,你叫我张麻子就好,大家都这么叫我。”
张麻子的话越说越顺溜。
陈默观察着这个人的身体,体态健康,看着要比方卫平强壮多了,他是怎么在王闯那帮恶霸的屠杀下活下来的,像他这样的壮年男子,不应该第一个被杀吗?
察觉到陈默的疑惑,他自嘲道:“老弱病残,我算是‘残‘吧。”
接着他卷起长长的袖子,给陈默展示他空荡荡的左胳膊。
陈默沉默了。
他们这一队的人,还真是老弱病残。
方卫平是失忆症和羊癫疯,算是病人。
梅冬梅失去了一只脚,又是妇女,又残又弱。
阿茉看上去傻乎乎的,算又弱又病。
张麻子是残疾人,脸还被烧过,毁了容。
如今,活下来的五人,陈默姑且看上去算是最强壮最靠得住的那个了。
陈默突然感受到有些绝望,等离开这个岛后,他们又会被那艘快沉了的破诡船载往更危险的地方,这么几个老弱病残要怎么活下去。
“不要发愁。”方卫平似乎看出来陈默为什么会沉默。“以后的事情顺其自然嘛,反正我们都留下了遗书,死了也没啥子。”
陈默更愁了。
这话由一个根本不记得任务有多困难的人说出来,根本不会让听的人感受更开心啊。
接下来,他们拿上三个物资箱,按着来时的路,往诡船那边走。
走上长长的舷梯后,他们终于再一次回到了甲板。
这时,一个陈默期盼着的事情发生了:医院岛上的雾气正在消散,没过几秒,所有的雾气都消散了,整座岛的地形都暴露了出来。
“雾散了,这意味着医院下班了,我可以再次进去,搜刮点医疗用品什么的。”
陈默还惦记着保安手里的棍子,如果那棍子能击飞那些史莱姆人,说不定以后也用得上。
“我和你一起去哈。”方卫平十分积极。
“不用了。”陈默回答。“你和我去也会被医院内部的规则分散,到时候我们再汇合就很难了,我一个人过去正方便。”
“那-那你一定要在启航之前回来。”张麻子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抬手,将那个东西扔向了陈默。
陈默接住,发现这是一块古怪的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