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朱允炆继位,更会搜山检海地找。”
“万一殿下的名字被匪类拿去作乱呢?”
王行的一席话说的蓝玉老脸一红,这道理太简单了。
蓝玉摆着蒲扇般的大手,
“咱就随便一说。还是得夺嫡。”
王行无奈地说道:
“是啊,只能放弃幻想,迎难而上了,国公爷!”
蓝玉道:
“先生找一两位有大本事的才子,去教授熥儿,怎么样?”
“老夫就不信了,还教不好他。”
“学生试试吧。”王行抱着茶杯应付了一句。
他对此不抱任何希望,委婉地提醒道:
“殿下十三岁了,已经太晚了,根基被吕氏刻意弄坏了。”
蓝玉长叹一声,心痛地
“这孩子命苦啊!本来是个安乐王爷的命!”
两人相对无言,心中苦涩的很,
为朱允熥的命运,
为淮西勋贵的未来。
朱允熥被吕氏养坏了,烂泥扶不上墙。
可又必须扶。
蓝玉,一个尸山血海里杀出来大将军,无所畏惧;
王行,学富五车,智谋过人,明初十大才子之一。
两个当世的人杰,也都深感无力。
愁绪犹如大海,淹没了书房,让两人难以呼吸。
蓝玉反而激起了斗志,
“老夫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给这孩子搏条生路!”
淮西武将掌控大明过半军队,
还是可以和陛下掰一掰手腕子的。
“国公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大丈夫也!学生愿附骥尾!”
王行坚定地说道。
~
东宫。
自韩永成走后,朱允熥一直半醒半睡,
头疼的厉害,火烧火燎一般,偶尔还有一点恶心。
总是睡不踏实。
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人生地不熟,他本来就想着用失忆大法的。
现在有陈御医背书,“失忆”就顺理成章了。
感谢陈御医!
韩永成出去时间不短了,朱允熥有些担心。
“韩永成呢?”
这小子心里装不下事,别说漏嘴了。
“殿下,韩公公被太子妃叫去了。”有宫女回道。
“他被打死了,来不了了。”一个公鸭嗓子懒洋洋地回应。
宫女挑开帘子,恭敬地叫着“殿下”,
朱允炆带着一股寒风,大步走了进来。
朱允熥有些失落。
宫里唯一的熟人,就这么突兀地没了。
自己还两眼一抹黑呢,就成了孤家寡人。
宫里的礼仪一窍不通,
身边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还没搞清楚,
现在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了。
有点小麻烦。
~
朱允炆像进了自己的院子,看看药方,随手翻了翻药材,
吕氏让他去睡觉,但是他听说朱允熥摔傻了,
每次来人,都要宫女提示对方是谁,反应很迟钝。
竟然还问太子去哪里了。
父亲是去巡抚关洛了,朱允熥竟然给忘记了,
这个不孝子!
趁着小韩子被打板子,他偷跑来看傻子。
朱允炆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上下打量朱允熥。
看着朱允熥的惨状,朱允炆有些幸灾乐祸,
“啧啧……看你这熊样!”
朱允熥看看他,没有理会。
现在浑身没一块舒服的地方,他不想说话,只想安静地躺着。
朱允炆却摆起了兄长的架子:
“你知不知道,陛下震怒,打杀了陪你去的所有随从。”
“知道为什么吗?”
“陛下生你的气了!”
“你老是闯祸!陛下很烦你的!”
“还有,你要是摔死了,你让母亲如何自处?”
“你做事不动脑子的吗?”
“你什么时候能让母亲省点心?”
“你怎么就不为母亲想想呢?”
“子曰……”
朱允熥只看到他的嘴在一张一合,鸭子一般嘎嘎地叫个不停,
好像有五百只鸭子跑进了屋子,
嘈杂的鸭鸣直往耳朵里钻,似乎要钻进脑袋里。
脑袋要炸了。
头上有几根血管跳的厉害,
又有些恶心。
眼前直冒金星。
朱允熥厌恶地看着便宜二哥,
现在只想扯出他的舌头,狠狠地勒在他的脖子上。
可惜自己连坐起来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