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就你弟弟那样,谁信!”刘美玲啐一口。
完了见秦广山不像是哄她的话,神情不由一怔。
自己男人是什么性格,她最明了的。
“真的?向河有钱了,不会又是在哪赌的吧,真能还上我们那两百块钱?”
秦广山语结,之前听弟弟说的信誓旦旦,但终究不敢真的保证。
“你!”刘美玲叫了声,可见秦广山露出憨厚笑容,又气不上来,无奈叹口气,“我回去可以,哪怕向河还不了那么多,但要让我见到回头钱才行!”
弟弟最近不断往家里拿肉拿菜的,想来多少能还上一点,哪怕还十块钱呢,他就能把媳妇糊弄过去,秦广山道,“多少能还点吧!”
听这明显底气不足的话,刘美玲又是叹气。
闹这一场,本就没指望秦向河还钱。
她直奔主题,“广山,以后不准再借给向河。真有急事,砸锅卖铁我也不说什么,可他每次都是骗你的,跟骗二傻子一样。你呢,每次都上当,怎么就那么不经心!”
“好,好。那你和大林子收拾收拾,等下午我过来接你们,刚好许强家套马车去青石,我让他傍晚回来时从郭湾这边走。”
“你快去大坝吧,注意点。等咱家挖好再给向河家挖,就向河那样,去点个卯顶天了,最后还不是要你爹去擦屁股!”
“胡说什么呢……”秦广山笑斥一声,忽见大林子急了慌忙的跑进来,还一脸慌张,他咳嗽一声,“干啥呢,火烧屁股的!”
大林子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妈,外公外婆还有小姨,和人吵起来,让你快点去!”
刘美玲闻声脸色大变,瞅了自家男人一眼,欲言又止,随即嘱咐大林子待屋里,便匆匆往外跑。
房里出来,穿过收拾干净的院子,外面是一个大晒场,此刻围满看热闹的人。
晒场中央站着两拨人。
一边是五十多岁带瓜皮帽男人,被六、七个流里流气男青年簇拥着,另一边,则是刘美玲父母以及三个未出嫁妹妹。
瓜皮帽老男人,抖着一脸横肉的高声,“……就得今天还,不还钱,那就让二雁嫁给我儿子。不然,哼哼,别怪我这几个侄子犯浑……”
原来刘美玲爷爷之前生病,中医西医的瞧了遍,一会好一会差,钱花的如流水,实在没法就找同村借。
前前后后的,不知觉就打了快两多百块的欠条。
说好这些可以慢慢还,再不济,等明年小麦下来能多少卖点,然后四处凑凑,就能还的差不多,可没想对方突然就堵家门口要起账了。
欠账还钱天经地义。
何况人家是拿着欠条堵上门,又仗着人多势众,刘美玲父母被软硬这么一来,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喏喏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眼瞅着几个男青年要往父母和妹妹身前欺近,刘美玲冲到跟前,一把将最前面的推开,然后指向瓜皮帽老男人,“刘老二,你别欺人太甚!要不要脸?就你那一天天口水不断的傻儿子,还想娶我们家二雁!”
“呦,这不是嫁到茅塘的美玲吗。刘一典,怎么,你女儿在那鸡不生蛋地方坐不住,这是跑回来了!”刘老二向刘美玲爹怪声怪气的嚷嚷,引得周围一阵低笑。
茅塘村名声在十村八乡早臭了,都知道那边人又穷又爱喝酒赌钱的,谁会把女儿往火坑推!
所以不止是刘美玲,连带刘美玲父母也成了村里的笑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