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医院,算是宿阳条件最好的医院了。
单说住院部,占地面积广,四周绿草茵茵,又背靠葱郁小山丘。
在这炎热的七月正午,楼栋里依然凉爽怡人。
要不是唐怡那晚跟车亲自送周斌来的医院,她都要怀疑,是不是那家伙搞的鬼了。
怎么这么巧,周斌被安排的病房,恰好是秦广山之前住的那间。
而且护士给推过来时,朱彪正在这给秦广山收拾东西办理离院手续。
一个出院,一个住院,又是同一时间,同一个单人病房。
相遇时,秦广山错愕,接着就直接出门了。
反倒是朱彪,堵着门口,脸上一直挂着嘲讽笑意,眼睁睁看着周斌被推进病房。
她很确信,周斌要是能动,准会跳起来将朱彪打的也住进来。
即便如此,周斌一张淤肿破皮的脸,仍涨得发紫。
俩护士见了,差点就要再给推去急诊室了。
那表情太欠揍,连她都忍不住说了两句,却被朱彪阴阳怪气的顶回来。
这让她更加心堵和委屈,估计,那家伙开始就认为自己是和周斌一伙的吧,不然,也不会事先一点都不透露,就那么突然暴起伤人。
算了!
误会就误会,反正那家伙又不是她什么人,干嘛要解释那么多!
唐怡拎着一袋水果,有气无力的走到病房门前。
很荒谬的感觉。
多天前,也是这,也是拎着水果,只探望的人不同了。
“……反了,反了!那秦向河是什么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听病房隐约传出的咆哮,唐怡不由皱了皱鼻子。
上午,爸妈突然打电话到单位找她,说周斌母亲得知儿子出事,已经到了海沙,很快就去宿阳,让她过去打个招呼。
轻轻敲了下门。
咆哮蓦地停歇,听一声沙哑应声,她才推门进去。
周斌半依半靠的坐在床头,五天了,脸已经消肿,只剩下些淤青,另外鼻子还裹着一圈纱布,看起来有些滑稽。
她知道,这只是明面上的。
记得周斌被送进医院,浑身疼的没法动,哼声都有气无力的。
等医生检查完,却说大部分只简单挫伤,面积虽然有些广,却没大碍。
过后,她很费解,在包厢,分明听两人打的雷声大,没想落下来的雨点那么小。
可周斌硬是三天之后,才能起身,仍自称全身到处都痛,而反复检查很多遍,都没什么异常。
也让她一度怀疑,这周斌是不是装的。
刚刚应声的,是床尾的一个五十多岁精瘦男人,她以前见过,知道是周斌母亲的司机,叫老焦。
床头位置,侧身站着个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保养很好的妇人,一身淡绿裙装,臂弯上挂着个淡绿的挎包。
此刻,望着周斌绕鼻子裹的纱布,以及脸上淤痕,妇人怒气冲冲,杏眼圆瞪。
这妇人,正是周斌的妈妈——肖慧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