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十三香厂和种植加工厂不断扩建和招工,纯以茅塘来说,几乎家家都有人在厂里做事。
此外,因为上半年签种植合同,种草药的收入,也比往年种庄稼多了三、四倍,这又是一笔大进账……
当一群孩子,穿着新棉袄新棉裤,满身土的从面前疯叫跑过。
坐门口或路边,晒太阳打瞌聊天的老人们,就会啧啧的摇头感叹。
指着孩子,说那个谁谁谁家的,看败家败的,挣点钱,都穿孩子身上。
等孩子一跑远,老人们抹脸就借着话题,纷纷指责在工厂上班的孩子,是多不会过日子,是多不听劝,多不孝顺。
这一一天,骂了多少遍,还是见集的往家买鸡鸭肉蛋的。
最后,老人还不屑的扯着身上衣服埋怨。
称,这一大把年纪,还能有几年活头,用得着还给自己做大新袄子吗……
每当这时候,路过的二舅,就恨不得冲过去,将这几个老骨头按地上狠捶一顿。
“呦,王老二,又来了啊,家里坐坐,中午刚好熬肉吃……”
“这不是小二吗,是来看你姐,还是又给谁家说亲的。来,唠一会。”
……
路口老人纷纷的招呼,二舅立刻换上笑容的摆摆手。
早年,茅塘村穷的叮当响,除有时年节来看望下姐姐,他基本都不沾这地,可没少被这些人戳脊梁骨,骂势利眼。
能怪他吗!
穷成那样,不论嫁娶,四周村子谁能看得上!
短短一年时间,茅塘一下成了全县最有钱的村子,即使现在不是,也快了。
突然就冒出了很多呛行的。
好在,仗着是老秦家的人,茅塘村的都要给几分薄面,连这些老人都客客气气的。
他发现,越来越喜欢往茅塘村串了。
有点怀疑,姐夫一天天拎着烟袋锅,跟大宝和妞妞满庄子乱走,是不是也这个心态?!
“……只见白展堂站到板凳上,对那瞎眼的大嘴娘继续说,好、好!好一个威风凛凛的状元郎,只见他,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手持两把宣花板斧……”
刚走到村西头,就见前面晒场上,围着乌压压的一片。
年轻人去工厂上班了,大孩子也都上学去了。
放眼望去,基本都是半大小子,还有为数不少的老人,最外围,则是凑一堆的妇女,边纳鞋样子边入神的听着。
二舅凑到跟前,也寻了个位置坐下。
前方中央的石碾子上,站着个身穿抵膝盖长棉服的虎头虎脑小子,正比划着手势,绘声绘色的大声讲着。
他也爱听这故事,不像那什么钢铁侠、哈力菠菜的闹腾。
“……那大嘴娘振声道,日后跟人作战,若不敌就把衣服脱了,我敢保证,光背上那几个字,就能把敌人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
说到这,石碾子上的小子,忽地抬手虚空一拍。
二舅顿叫不妙。
果不其然,那小子摇头晃脑的拱手道,“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下面一堆小孩子,乌嚎乱叫的起哄,坐在外面的老人,也都纷纷笑喝的摇头。
有些应是早前听过了的,立刻齐声喊出那几个字。
然而,这么听,二舅觉得一点没味。
等在这蹭完午饭,看能不能让大宝给他来个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