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泥冬稍稍直起腰,似要摆脱脑海里念头的摇了下头
随后,他将手中两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拎起,又探身往坡上闹腾的大笼子扫一眼,“来送鸡的,够多的,听说我爹来带了几只过来,不够添乱的,还收了钱,等于卖给你家俺叔了啊……”
秦向河摆手,“没事。过完年,家里走点亲戚,消耗的也快,而且孩子也爱吃。怎么说都是大家的心意,心领了。”
“大宝和妞妞爱吃啊?爱吃的话,等没有了,就让俺叔去后庄找俺爹,要多少,都有。余窑俺姑奶家,就养了不少……”
“好。”秦向河笑着点头,往泥冬递来的礼盒看去。
泥冬忙道,“蓝色是给大宝的,红色是给妞妞的。从宿阳回来,正好在店里看到有卖玩具的,大宝的是小木头汽车。妞妞的,是一个洋娃娃,说是从广柔进的什么外国娃娃,也不知妞妞喜不喜欢。”
“那我就替他们谢谢你了。以后别这样了,跟我还客气个什么劲!”
秦向河摇头的笑着接过。
光听这么说,就知,为了礼物,泥冬肯定费了不少心,知道只送给俩孩子。
记起前天在后庄遇到老高两口子,他随口问,“前天碰见你爹你娘了,说你一直没回,怎么回事?”
年节期间,正是最冷时候。
泥冬只穿一件中厚羽绒服,也因此,越发显得身材板正。
加上后梳发型,以及脚上保暖的高筒皮鞋,显得很干练。
只不过。
站在这,似乎显得和村子有点格格不入似的。
听秦向河问完,泥冬当即叹了口气,“唉,向河哥,你是不知道。”
说着,泥冬熟练拉开羽绒服,从里面兜里掏出一包好烟。
待发现秦向河看来,他又挠头的放回去,讪讪笑声,“老和那些代销商、老板的打交道,习惯了,见面都是话还没说,先把烟散了。”
抽烟的习惯,即使是两、三年前一贫如洗的茅塘,也常见。
甚至说,鲜有不抽烟的男人。
没钱,抽不起卷烟,那就抽烟叶。
要么将烟叶碾碎,自己用纸卷。
有谁破费买了包好烟,又或是到别的村子忙事什么,别人递了一根。
舍不得抽,尤其是稍贵一点的烟,那得一直夹在耳朵上。
等凑堆聊天时,将耳朵上那只烟,找多角度的亮亮相。
有的,一根烟能夹上好多天。
不光农村,城市抽烟更是遍处可见,也是这年代的风气。
即使知道如此,泥冬也有“正当”理由抽烟,秦向河还是接话劝了句,“烟不是个好东西,能不抽,就不抽,就算抽也少抽点。对身体有害!”
泥冬似没想到秦向河会说这个。
愣了愣,抬头看了眼,忙点头回道,“好,我记住了。”
秦向河没有强加喜好给人的意思,遂笑着摆摆手,示意继续往下说。
“爹娘一辈子,就知道守着家里几亩地。要不是向河哥你开了厂,又给大家种草药合同。你看看,他们能过成什么样……”
泥冬忍埋怨几句,又转口道,“我学城里人,不好吗?我就想做城里人,干干净净的,不像以前,谁谁都看不起。还想着,以后挣大钱了,就在城里买房子,将爹娘接过去,以后等我有孩子,就不再是农村人了……”
秦向河安静听着,没有插话。
只有在茅塘过了苦日子,才理解,对城里生活的向往。
尤其是泥冬这样,到外面见识了城里人生活的。
这么想,也算是一种努力向上的积极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