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府中,刘雁看着诏书一脸不快:“父皇真是的,江阳地方水患严峻,怎地也不派个老臣干将,为何要派你?你也是,伤势未愈,就主动请缨,这要是出了闪失,如何是好?”
诸葛瞻走过来轻轻抱了抱她,笑着说道:“陛下的旨意自有其深意,你夫君我也是见过世面的,还不至于会被这件事难住。”
刘雁心中稍安,还是靠在诸葛瞻怀里:“我不是担心你的才干,一郡民政事务繁杂,我是担心你太过劳累了。”
诸葛瞻轻拍两下安慰着妻子:“不用担心,我年轻体壮的,能有什么事?倒是雁儿你,身怀六甲,我是真的放心不下你。”
刘雁噗嗤一笑:“那我叫你留下?好啦,家中仆役不少,宫中又派了侍女,你还要担心什么?对了,你一会儿早早休息,我让人给你收拾行李。”,说罢挺着肚子走了出去,诸葛瞻知道刘雁性情执拗,叹了口气,也只好回屋歇息。
第二天,诸葛瞻收拾好了行囊,带着几个亲兵,离开了府邸,到罗府去找罗宪,正遇着罗宪和黄崇也收拾好了行囊出府,三人于是赶往城外军营,押运准备好的救灾物资。
路上,黄崇看着诸葛瞻一直在看着一份草图,不禁问道:“骑都尉,你在看什么?”
诸葛瞻也不抬头:“我在看江阳郡地方的水文图,这是在之前都安堰拿到的,不想这次就用上了。”
罗宪笑道:“思远你看了这么久,有什么心得?”
“江阳地处资水和长江交汇之处,水量充沛,如今遭受一个月大雨,猝发山洪,死伤不小,我等需要谨慎从事。来人!”
一名亲兵策马而来:“侯爷有何吩咐?”。
“你立刻前往郡治江阳县,此县水文情况复杂,灾情恐怕会更严重,探听清楚实情,速速回返报我。”,亲兵领命而去。
诸葛瞻等人到军营之后,见到了正在做最后准备的李球,几个人最后清点了一下之后,便催动车队启程,一日之后到达广都,随后沿江而下,数日之后,直抵犍为,在驿站休整,并装运部分准备在此的粮草装船。诸葛瞻也等到了亲兵的回报。
“哦?你说江阳县大体安定?”
亲兵急忙回报:“正是,小人打探得知,江阳县长王山似乎提前做了准备,修堤筑垒,阻塞洪水,并搭建帐篷,收纳难民,故而江阳县虽然受灾,民心尚属安定。”
诸葛瞻点点头:“这个王山倒是人才啊。我倒要见见,令则兄,传令下去,众人准备行囊,休整一晚,明日顺水东进,天黑之前必须到达江阳县!”,罗宪领命而下。
夜晚,诸葛瞻翻看着有关江阳郡的水文、盐矿、田亩的书文,心中实在担忧,思考着对策。罗宪见诸葛瞻的房间灯火通明,披衣起身,走进议事厅:“思远,怎地还不休息?”
“唉,兄长,重任在肩,实在是不能安寝,江阳一县虽然未有大事,然而江阳郡其他县受灾不少,依然有灾民需要料理,何况大水过后,农田毁败,盐井停工,河道淤塞,那一样都是重中之重。眼下大战方歇,大灾又起,百姓困苦疲敝,国库也几乎掏了个见底,心中实在是有些担忧。”
罗宪摇头苦笑:“思远啊,这些事情确实重要,然而,我等未到实地,不可轻下定论,读万卷书不如行百里路,你伤势未愈,早些休息,明日抖擞精神,才是上策啊。”
诸葛瞻也是无奈笑笑:“也罢,兄长言之有理,我这就休息去了。兄长也早早睡吧。”罗宪于是告辞离开,诸葛瞻叹了口气,将桌上的卷宗收拢之后,回到榻上躺下。
次日,罗宪、黄崇、李球起床去找诸葛瞻却发现他早已经起来,于是收拾了一下赶到码头。正见到诸葛瞻一边啃着干粮,一边检查粮草,还不住的嘱咐着运粮官。
黄崇感慨道:“骑都尉真不愧丞相之子,处事谨慎周密,亲力亲为。”
罗宪摇摇头:“我担心他累垮了自己,就像丞相当年……”,两人相看无言,也就走了上去。
“你等切记保证粮秣完整,不可有所腐坏,违者重处。”诸葛瞻严肃的声音传了过来,粮官诺诺而去。诸葛瞻回身便看到了罗宪,赶忙迎了上来:“两位兄长为何不多歇息歇息?”
黄崇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本想着特地来看看,不想思远倒是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