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瞻……就是上次四年前来的那个?”,朱然想了想,笑了笑,“倒是个聪明的小伙子,没想到也有如此见识。”,说完这句话,也是端着酒杯喝了两口,似乎不想再说什么。
罗宪也静静地等待朱然的态度,朱绩看着两人,也有些紧张。
“罗尚书,你是汉朝使者,这些话,出了这个议事厅,就不要再对任何人说了。”,朱然笑着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我大吴的内政,该如何做,老夫自然心中清楚。好了,这些事不说了,今日我们喝酒,明日你还要出发呢。”
罗宪也清楚,一个外国使臣,话也只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于是点点头,举起了酒杯:“老将军老成谋国,晚辈佩服,敬您一杯!”
“好,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罗宪的酒量一般,喝的有些醉了,便只好礼貌的退席,朱然于是叫来罗宪的随从,将他扶了回去。
“绩儿,坐下,咱们爷俩继续喝。”
“是,父亲。”
朱然和朱绩继续喝了几杯之后,朱然又开口询问:“绩儿,你觉得这个罗宪如何?”,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微笑着看着罗宪消失的方向。
“父亲,孩儿觉得此人方正严整,乃当世君子。”,朱绩对罗宪的观感很不错。
朱然点点头,叹了口气:“是啊,看这个年轻人,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父亲说的可是已故的潘太常?”,朱绩与父亲心意相通,立刻就想到朱然说的是潘濬。
“呵呵,当年刘备、关羽用人不当,以至于陛下得了潘濬这样的大才,可惜啊,他若是还在,不至于有这二宫之争……”,朱然有些醉意,继续喝着酒。
“父亲,孩儿以为,那罗宪所言甚是,不知父亲的意思……”
朱然叹了口气:“你以为为父不清楚这个问题?可是为父担心的是,情况恐怕会比诸葛瞻、罗宪他们所想的更为危险。”
朱绩心中一惊,小心问道:“父亲的意思是……”
“还记得汉景帝时期的馆陶大长公主吗?”,朱然站起了身,看着窗外的朗朗明月,静静说出了一句话。
“孩儿自然听过……等等,父亲您是说……”,朱绩突然反应过来了朱然的暗示,立刻有些毛骨悚然,“父亲,您是不是想多了,她……与太子关系似乎还不错……”
“是表面上不错,可绩儿你有没有想过,她与已故的王夫人的关系如何?”
“……王夫人的死,难得也与她有关?”,朱绩有些急了,“既然如此,恐怕朝政立时就要乱了,父亲,咱们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绩儿,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朱然苦笑道,“我们持身中立,稳住荆州,就算给大吴做的最大好事了。难不成,你想站队?你想给陛下上书?你猜你会是什么结局?”
“我……孩儿……”,朱绩一下子给父亲怼住了,他自认也还算反应机敏,没想到却什么都做不了,不由得有些担忧和伤心。
“绩儿,你记住,日后不论太子还是鲁王两边那个与你联系,与你交好,都不要答应,也不要得罪。伯言已经是身在其中了,可咱们朱家,尚且还有余地。”
“那……伯言叔父那边……”
“这个事情交给为父,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朱然叹了口气,“最后在帮他一次,眼下连蜀国都知道我国局势的微妙,难道伯言真的意识不到自己的处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