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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观面色难看，“这一年多你就是这般如履薄冰过来的？”
“你方才也说了，出京前也是遭遇绑架逃脱随涂钦家小子出的京，顺便接了任务。”
裴敬默了默沉思后看向徐观，“我验尸之能京中也算得翘楚，既然洛阳王假死离京，我若在京圣人疑心重，定然会派我前去验尸。”
“皇城司顾桓顾大人与我情投意合，他向圣人求了赐婚圣旨，怕不少人觉得我占了不该占的位置……”。
“你还活着已经是极好的，你走到现在，我也不可能让你你离开，你是个聪明的。”
话锋一转，“涂钦家的小子应该什么都不知晓吧？”
裴敬摇头，“怕他起疑心，出京时我便扮作不谙世事好骗的菟丝花。”
“且元芙这身份是几个月前我同皇城司顾大人同去柳州遇刺后化的身份，我顺水推舟在宁州做了元芙的身份户籍，一切有迹可循，倒也不怕识破。”
徐观浅笑，“你倒是未雨绸缪。”
裴敬也不隐瞒，“当时并不知晓顾大人知晓我的身份且中意于我，这身份我最初计划是待查清裴府和父亲的死亡，替阿父和未见过面的母女报仇了，皇城司弄出假死脱身后暂用逃离汴都的身份。”
“当时想，若通过皇城司不行，无法拉拢顾大人助我，我当时在研究制毒，来个鱼死网破，再假死逃出便都。”
“只是想法，当时很多细节都未完善，从宁州回来后发现顾桓布了一盘大棋，弄没了洛阳王，替爹爹诉了冤，又有了赐婚圣旨，我便改了策略。”
“那皇城司顾大人，你是利用？”徐观不得不说，这丫头心眼多，胆子也是真的大，也敢赌。
“开始确实想过利用，后来觉得也若不变也算得良人，若非得嫁人，他也是极好的。”
“他若变心呢？”徐观觉得他这外甥女胆子也忒大，什么都敢赌。
顾总指挥使能求圣人赐婚二人，可见对裴敬儿确实是喜欢的，但人心异变，当真有几个男子能不介意裴敬儿验尸接触过晦气之物毫无芥蒂？
“男人而已，不忠了，不爱了转身离开便好，大不了假死逃遁，世界之大，逍遥一生岂不是乐哉。”
“只要我愿意，我有百种离开让人无法察觉的方法，舅舅不必替我忧心，情爱最重要但不是缺其便不可活。”
“舅舅别忘了，我是什么环境下活下来的人？”
徐观哑然，不知是被裴敬儿的话震撼到还是替那未见过面的外甥女婿默哀，这醒悟的外甥女有些渗人。
胆子大，也不怕死，若是个男儿，在裴颂之那书呆子出事前醒悟，或许裴府能避免，但这世间没有那么多的设想。
三言两语，他试探出了这外甥女的城府，也或许包含了他对自己信任这才不设防。
“你悉数告诉我，不怕我揭发你？”徐观对这醒悟的外甥女又欣慰又担心。
“你会吗？你说出去谁能信？你若此时与裴府搭上牵扯，你觉得合适吗？”裴敬似笑非笑看向上首皱眉的徐观。
徐观这一刻起，彻底放心，该担心的是别人，她这外甥女不是省油的灯，八百个心眼子，没醒悟之前给几个她那实心眼的爹也不至于出事，连累自家小妹和一府的人才。
一家子的心眼儿怕都长在这个从小被裴歌那小子摔出问题的妹妹头上！
“你爹和你哥哥们若有你这么多心眼儿也不至于黄土一抷！”徐观感叹。
裴敬也笑，“若我爹这么多个心眼子，当初外祖父和你也不可能把我娘嫁给实心眼的我爹！”
徐观：“…………”。
这倒也是，话糙理不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