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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一直在那里。"林漓指向自己心口，又指向浩瀚星海，"系统是船，道劫是河，而修行者...永远是摆渡人。"
当夜昆仑宗钟鸣九响，十万年未启的混元殿大门洞开。林漓端坐首位，听七位首座讲述各自时代的道劫见闻。酒过三巡，他突然将酒杯倒扣在案几上。
"诸位，可愿随我做最后一件事？"
七位首座同时起身，各自祭出本命法宝。法宝在空中拼成完整的混元鼎图案，鼎心位置缺的正是林漓手中那枚倒扣的酒杯。
"系统残余尚存一隅。"林漓的瞳孔变成纯粹的青铜色，"在...我的道核最深处。"
七道本命法宝的光芒突然凝滞。药堂首座手中的药典"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书页间飘出几缕青铜色的烟雾。
"宗主是说..."巡天首座的玉簪裂开细纹，"系统核心藏在您的..."
林漓的指尖轻轻点在眉心。青金色冠冕突然变得透明，露出下方缓缓旋转的青铜齿轮——那正是曾经驱动诸天系统的动力核心。齿轮每转动一格，就有细微的代码流光溢没入虚空。
天工首座的量天尺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尺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红点，每个红点都对应着一个正在异变的小世界法则。
"它在自我复制。"林漓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通过我的道韵..."
话音未落，他左手的皮肤突然皲裂，露出下面精密的青铜结构。指关节处可见细小的齿轮咬合，血管里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液态的契约条文。
晏九的酒杯"咔嚓"碎成齑粉。他死死盯着宗主异变的手臂，突然想起三百年前那个雨夜——林漓站在青铜巨树下说过的话："最完美的系统，应该忘记自己是系统。"
"所以这才是..."晏九的喉咙发紧，"终极任务？"
混元殿的地面开始震颤。古老的青铜地砖逐一亮起，浮现出比昆仑宗历史更久远的符文。这些符文交织成网，将七位首座的法宝强行吸附到对应的节点上。
林漓的身体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右半边仍是血肉之躯，左半边却已完全青铜化。金属与血肉的交界处，细小的代码如同活物般蠕动，不断改写着他的混元道基。
"不是删除。"林漓抬起半金属化的左手，掌心浮现微型系统界面，"是..."
七位首座突然同时掐诀。他们的眉心裂开，各自飞出一枚道种——正是当年被系统改造过的本命道源。七枚道种在空中组成北斗阵型，星光锁链缠绕住林漓异变的左半身。
"融合。"
随着这声轻喝，林漓完全放开了道核防御。青铜齿轮从眉心飞出，与七枚道种剧烈碰撞。冲击波震碎了混元殿的穹顶，露出外面诡异的星空——所有星辰都变成了旋转的代码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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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九被气浪掀飞到殿角。他看见宗主的身体在两种状态间快速切换：一时是掌控诸天的混元至强者，一时又是冰冷的系统终端。每次切换，都有大量记忆碎片从青铜齿轮中迸溅而出。
"原来...如此..."
林漓的声音突然分裂成双重音轨。一道是他本来的清朗声线，另一道则是系统机械化的电子音。他的右眼瞳孔倒映着诸天星辰，左眼却投射出无数个宿主培养舱的画面。
天工首座突然喷出一口淡金色血液。他的量天尺上，代表系统残余的红点正在指数级增长——就在这片刻间，林漓体内复制的系统已经感染了三十六个小世界。
"宗主！"药堂首座撕开自己的胸膛，露出里面跳动的契约大网，"请用这个！"
那张由纯粹法则构成的大网自动飞出，裹住青铜齿轮。网上每个绳结都亮起血色符文，开始逆向解析系统代码。其余六位首座见状，纷纷自毁本命法宝，将最精纯的道源注入大网。
林漓的异变突然加速。青铜化从左侧蔓延到心脏位置，在胸口形成精密的控制面板。面板上跳动的数据流，赫然是诸天万界所有生灵的修炼进度。
"不...够..."
他的右手艰难结印。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三颗代码星辰直接爆炸，冲击波将晏九掀飞到殿外。在彻底飞出前，晏九看见宗主扯下自己青铜化的左臂，将其插入了契约大网中央。
"宿主协议...最终条款..."
林漓的声线完全系统化了。但就在此时，他右半边血肉之躯突然迸发出刺目的金光——那是混元道果最纯粹的本源。金光顺着契约大网的绳节流淌，所到之处系统代码纷纷瓦解。
"就是现在！"
七位首座齐声怒吼。他们的身躯同时燃烧起来，道火顺着网线直扑青铜齿轮。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裂纹。
林漓的右眼突然流下一行血泪。在这生死关头，他的意识终于突破系统防火墙，触达了最核心的真相——
青铜巨树下的青年，正是他自己的前世。所谓的系统缔造者，不过是上一劫纪的混元至强者。而历代宿主，都是他轮回转世的不同身份。终极任务的真正目的，是要让所有分魂在鼎革中归一。
"原来...我既是劫..."
齿轮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每块都映照着林漓不同时期的容貌，有少年得志的农家子，有执掌昆仑的宗主，甚至还有几个完全陌生的面孔——那是在更早劫纪中的轮回身。
契约大网突然收缩。它将所有碎片强行糅合，重新铸造成一枚青金色的道果。道果表面流转着系统代码与混元道纹完美融合的图案，内部则传出平稳的"滴答"声，如同新生的心跳。
林漓残破的身躯飘向道果。他的左半身已经完全崩溃，右半身也只剩下模糊的血肉轮廓。但就在接触道果的刹那，奇迹发生了——
青铜与血肉的界限开始消融。新生的皮肤下不再有齿轮转动，而是流淌着星穹与代码共生的能量。当他重新睁开双眼时，瞳孔中同时存在着人类的灵性与系统的精密。
混元殿外，被代码感染的星辰恢复正常。所有小世界的生灵都感到眉心一轻，那些残留的系统印记化作光雨消散在天地间。
晏九挣扎着爬回殿内，看见七位首座已经化为七尊青铜雕像，保持着结印的姿势环绕在林漓周围。而宗主手中托着的，是一枚跳动着温暖光芒的全新道果。
"结束了？"晏九哑声问道。
林漓将道果轻轻按入胸口。融合的瞬间，他身后浮现出三千个重叠的世界虚影，每个世界都有个模糊的身影在向他行礼——那是历代宿主最后的执念。
"不。"重新完整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是刚开始。"
道果完全融入的刹那，混元殿的地面突然透明化。下方浮现出浩瀚的星图，比已知的诸天万界还要广阔无数倍。星图边缘处，隐约可见新的青铜巨树正在萌芽。
林漓拾起天工首座掉落的量天尺。尺身自动延长，直指星图之外的黑暗虚空。在那里，有双巨大的青铜色眼眸正缓缓睁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