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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震凭借强悍的肉身与战斧,数次硬抗寂灭腐朽线,黑甲上留下深深的腐蚀痕迹,但战意愈发狂霸。叶孤云的剑每每在关键时刻刺向血骸殿主法则运转的节点,逼得他回防。辰月的星辰法术则不断干扰、削弱血骸殿主的攻击。
然而,境界的差距终究难以弥补。血骸殿主法则之力太过诡异与强大,一道灰线穿透了星辉牢笼,瞬间击中墨渊。
“呃啊!”墨渊惨叫一声,持枪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腐朽,生命精气急速流逝!
“墨渊!”李慕白目眦欲裂,浩然正气爆发到极致,尺影千重,暂时逼退血骸殿主,一把拉住墨渊后退,同时催动浩然正气试图驱散那腐朽之力,却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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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月急忙挥洒治疗星辉,勉强稳住墨渊的伤势,但那条手臂已然半废。
另一边,林漓与玄骨联手对抗幽冥殿主,亦是险象环生。幽冥殿主的幽冥鬼火变化莫测,时而冻结虚空,时而化作厉魂撕咬,那盏油灯更是诡异,灯焰摇曳间,竟能直接影响人的神魂,让人幻象丛生。
玄骨道人一个不察,被一缕幽蓝火苗沾身,半边白骨法相瞬间覆盖上蓝色冰霜,动作骤然迟缓。幽冥殿主抓住机会,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鬼火指风点向玄骨道人眉心!
“玄骨前辈!”林漓厉喝,不顾自身,太虚寂灭指全力点出,迎向那道指风。
轰!
两股力量碰撞,林漓踉跄后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太虚寂灭指虽强,但对方境界更高,对寂灭法则的理解也更深刻。
幽冥殿主身形微晃,看向林漓的目光多了一丝凝重与更深的贪婪:“太虚衍寂灭……果然玄妙。擒下你,宗主定有重赏!”
他再次催动油灯,幽蓝光芒大盛,一股更加强大的冻结与神魂攻击降临,同时他自身化作一道幽冥幻影,直扑林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陡生!
遥远的寂灭玄宗总坛方向,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气息冲天而起,那气息充满了绝对的死寂、终结与掌控一切的威严,仿佛沉睡了万古的魔神苏醒!紧接着,一道横贯归墟之地的灰白色光柱撕裂昏暗的天幕,无尽寂灭道韵如同海啸般扩散开来,让整个归墟之地的所有生灵,无论身处何地,都感到一阵发自灵魂的战栗!
正在激战的双方动作都不由得一滞。
幽冥殿主和血骸殿主同时望向总坛方向,眼中流露出敬畏与狂热。
“是宗主!神女……苏醒了!”血骸殿主嘶哑道。
林漓心口的引魂灯在这一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与刺痛,那刺痛中,夹杂着一股让他灵魂都在颤抖的、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冰冷气息!
他猛地抬头,望向那灰白光柱的核心,仿佛穿透了无尽空间,看到了那玄冰棺椁中,缓缓睁开双眼的素白身影。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清澈依旧,却失去了往日的温婉与灵动,只剩下漠然,如同万古玄冰,映照着宇宙的终结与归墟。她周身缭绕的寂灭死气不再是被压制状态,而是如同温顺的宠物般环绕着她,与她完美融合。
慕容珞,醒了。却不再是曾经的慕容珞。
寂无涯的身影出现在光柱旁,看着缓缓坐起的女子,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掌控一切的微笑。
“感觉如何?本座的……寂灭神女。”
慕容珞(或者说,寂灭神女)缓缓抬起眼眸,目光扫过寂无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微微颔首,清冷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这具身体……以及这力量,尚可。”
她感受着体内汹涌的、足以让仙帝战栗的寂灭本源,又似乎无意识地,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心口的位置,那里,似乎空了一块,又似乎被某种冰冷的东西填满。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茫,在眼底深处一闪而逝。
寂无涯并未在意这细微的异常,淡淡道:“去吧,你的‘使命’开始了。找到他,带回太虚本源……或者,将他的一切,归于寂灭。”
寂灭神女站起身,素白长裙无风自动,周身的寂灭道韵与整个归墟之地共鸣。她一步踏出,便已消失在总坛深处,朝着冥冥中的某个感应方向而去。
古战场遗迹。
那股源自慕容珞苏醒的寂灭波动,以及引魂灯传来的剧变,让林漓心神剧震,体内太虚仙元一阵紊乱。
“珞儿……”他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痛楚。那股冰冷的、漠然的寂灭气息,真的是他苦苦寻觅的妻子吗?
幽冥殿主抓住林漓这瞬间的失神,幽蓝鬼火猛然爆发,化作一只巨大的鬼爪,狠狠抓向林漓!
“宗主小心!”玄骨道人强行震碎体表的冰霜,奋不顾身地挡在林漓身前。
嘭!
鬼爪结结实实地拍在玄骨道人胸口,他庞大的白骨法相瞬间布满了裂纹,灰袍破碎,大口咳出带着死气的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重重砸落在地。
“玄骨前辈!”林漓回过神来,目眦欲裂。
“走!”玄骨道人挣扎着传音,“带着生命神叶……去归墟之眼……那里……或有生机……寂灭神女……已非……慕容……”
话音未落,他已因重伤和消耗过度,暂时陷入了沉寂的自我修复状态。
李慕白、墨渊以及三位召唤仙王也因方才的变故和幽冥殿主的爆发,被逼得连连后退,形势及及可危。
林漓看着重伤的玄骨,萎靡的同伴,感受着引魂灯传来的、属于慕容珞却又无比陌生的冰冷气息,又望向步步紧逼的幽冥、血骸二位殿主,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怒与决绝涌上心头。
他不再犹豫,将体内刚刚炼化生命神叶积蓄的大部分生机,连同澎湃的太虚仙元,毫无保留地注入怀中的引魂灯!
“以我太虚为引,以生命神叶为祭,魂灯……照归途!”
嗡——!
引魂灯勐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光芒并非攻击,而是化作一道横跨虚空的金色桥梁,一端连接林漓等人,另一端则遥遥指向归墟之地最深处、那传说中万物终结与起源之地——归墟之眼!
“拦住他们!”幽冥殿主脸色微变,与血骸殿主同时施展最强手段,轰向那金色桥梁。
然而,引魂灯燃烧生命神叶力量构建的通道,蕴含着一丝超越当前境界的时空与因果法则,两人的攻击落在桥上,竟大部分被滑开、卸走。
“走!”林漓大喝一声,卷起重伤的玄骨道人和李慕白、墨渊,一步踏上了金色桥梁。三位召唤仙王则主动断后,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死死挡住幽冥、血骸。
金色桥梁勐地收缩,带着林漓一行人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能量肆虐的古战场和愤怒的寂灭玄宗二位殿主。
下一刻,距离古战场遗迹不知多少万里之外,一片更加荒凉、连骸骨都难以寻觅的虚无地带,空间波动,林漓几人的身影踉跄出现。
那盏引魂灯的光芒彻底暗澹,布满了细密的裂纹,显然刚才的爆发耗尽了其积攒的力量,甚至伤了本源。生命神叶的残片也缩小了近半,光泽暗澹。
林漓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虚弱,强行催动引魂灯和生命神叶构建通道,对他负担极大。他迅速检查了一下玄骨道人的伤势,情况很不乐观,寂灭之力已侵入其本源。李慕白和墨渊也受伤不轻。
他抬头望向归墟之眼的方向,那里依旧遥不可及,但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召唤传来。同时,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另一股冰冷、强大、带着敌意的寂灭气息,正以惊人的速度,跨越虚空,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
那是……慕容珞,或者说,寂灭神女。
前有未知的归墟之眼,后有被掌控的爱妻追杀,身边同伴重伤,自身消耗巨大。林漓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纷乱与刺痛,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无论如何,必须前行。
他收起破损的引魂灯和残存的生命神叶,扶起玄骨道人,对李慕白和墨渊沉声道:“我们走。”
四人(加上被携带的玄骨)的身影,消失在无尽的虚无与昏暗之中,向着那传说中一切的终点与起点,艰难前行。而在他们身后,那道冰冷的寂灭气息,如影随形,越来越近。
命运的轨迹,在归墟之地,再次交织,指向未知而凶险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