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是要找事啊!
尉迟不焕脸色沉了下来,冷冷的问道:“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这人蓦然间大笑了起来,指着尉迟不焕道:“尉迟不焕,襄武王私养子,前些日子弑兄杀弟犯了天理,被赶出王府,对是不对?这小子竟然连自己的姓都改了,真是无恩无义之徒啊,学宫可不是藏污纳垢之地,什么腌臜货色都能进来,岂不败坏学宫的名声!”
轰~
私养子!
杀兄弑弟!
周围顿时响起了嘈杂的嗡嗡声,纷纷对着尉迟不焕指指点点的议论了起来。
尉迟不焕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对读书人来说名声是最重要的东西,这人一来就给自己扣上这么大的一顶帽子,这是还刚进学宫就要毁了自己的名声吗?
这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啊!
望着对方,尉迟不焕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望着这人的骑脸输出,尉迟不焕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视线往周围扫视了一圈,脑海中快速思考到底是谁在针对自己,这才刚踏入学宫就安排好了人来对付他,效率够高的啊!
好好好,附骨之蛆是吧,阴魂不散是吧!
那就别怪老子掀桌子了。
猛然间,尉迟不焕长身而起,用一种压迫性的眼光盯着面前的那个老童子,堂而皇之的大声问道:
“这位师兄,敢问姓名?”
“怎的,我还怕你报复吗,小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长兴赵荣是也。”
赵荣,尉迟不焕脑海中快速过滤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这小子的来历,应该是来自同为八柱国二十四府的长兴赵家,不过能送到学宫来当伴读的大概率也是庶子之类的边角料,承袭不了爵位的边角料。
不对,这好像在骂自己。
用死亡眼神盯着赵荣,缓缓开口一字一句说道:“叱嗟,尔母婢也,彼其娘之。”
话音一落,周围瞬间一片安静。
在座的都是高素质的高知少年,哪里听过骂得这么脏的话,这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一时间都呆住了,屏住呼吸连掉根针都听得见。
过了半晌,赵荣这才反应过来,“你……你竟然……粗鄙不堪,妄为人……子。”
最重要的是人没骂错,他确实是小婢生的。
“别急,更难听的还在后面呢。”尉迟不焕斜着眼轻哼了一声,朝周围抬了抬手,“诸位,我尉迟不焕今天第一天进学宫,与各位素不相识,原以为学宫学子品德高尚,胸怀若谷,却想不到会有人以强欺弱污蔑欺辱一个刚进学宫一天的后辈,枉顾学宫礼法,枉顾道德礼法,天理不容!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尉迟不焕自问没做过任何有违礼法之事,然此子上来就以大义辱我,是为无耻之尤!
我等来学宫学习文法礼法为的是报效国家君王,学宫培养的都是国家菁英,你聚众扰乱学宫秩序是为国贼!
你父母长老送你学宫,为的是让你成才,你却在此招朋聚友耗费光阴,是为不孝之徒!
你我从不相识,我自问从未得罪过你,你却枉活二十载,助曹为虐为人摇唇鼓舌,一条被人挑拨就呲牙的蠢狗,竟然还有脸来欺负我,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哗~
尉迟不焕的话就像是烧红了的铁块掉入了冷水里,瞬间沸腾了起来。
通透啊!
开眼界了,开眼界了。
学宫中的年轻学子们就仿佛被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知识的光自上而下将他们包裹了起来。
原来骂人还可以这样骂的啊!
啧啧!
众人还在回味,而那边的赵荣已经睚眦欲裂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做什么,只能恶狠狠的瞪了尉迟不焕一眼,“哼,牙尖嘴利,小子,来日方长,走着瞧。”
赵荣带着几个跟班仓惶而逃,像极了败家之犬。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
看着人走远,尉迟不焕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笑着冲周围抬了抬手,经过今天的骂战他在学宫应该算是站稳脚跟了……吧!?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人群中有教谕已经将他刚才的言语一字不差的记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