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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题记
阿乐是我的小学同学,我们有两年多没见了。
阿乐跟我的关系不算太近,毕竟她是全班个子最高的,我是几近最矮的,这个身高差自然搭不上太多话。但阿乐和我的死党是好朋友,所以我们也颇有些来往。现在回想起来,阿乐给我留下的印象只有寥寥几个词:短头发,爱画画,个子高,戴眼镜,文学素养很好。
阿乐是出了名的爱画画。不仅爱画,她的画功也很好,小学四年级,她开始“推出业务”——为同学画画,并收取报酬。具体多少我也忘了,只记得一幅画大概在五块钱左右。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一包辣条五毛钱,还有极便宜的闪卡,但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走进去,因此我疑心她拿的钱,都被她用来买画具了。怪不得她的颜料总是用之不竭。
她画路飞,画柯南,画查理九世,画千与千寻,画疯狂动物城,画任何她想象出来,或是我们描述给她的乐西。她的画技声扬全校,因此她在文化课上画小人时,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除数学马马虎虎外,其他科目都十分优秀,特别是语文。她的作文写得很好,总是得满分,被当作范文拿上去讲评。当然我得承认,每当这时候我就有点酸,不过我也总是被她的文笔折服,她的文字富有浪漫色彩,朦胧之间余韵无穷,这大概也和她爱绘画有微妙的关系。
后来毕业了,她考上了科利华紫东。听说她在那里住校,过得不错。今天早上,老妈对我:“她去BJ了。”
我一愣,去BJ干啥?
老妈接着说,她要去考中央美术学院附属中学,培训半年以后5月份参加考试,再回南京中考,拿毕业证。
我大为震惊:她成绩那么好,初三这一年就不学了?背水一战?怎么想的?脑子进水了?她父母同意?
老妈说,她就是喜欢画画。她妈带她去的BJ。
我又问,能行吗?
老妈没吭声,过了一会儿说:“也许吧,这是她的选择,但这条路并不好走。”
我想起语文课本上的一首诗: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而我选择了人迹更少的那一条/至此走上了迥异的旅途。
于是我说:“没有什么路是好走的。”
阿乐喜欢画画,这是她的选择,这就是她的选择。和我选择了中考一样,她选择了艺考,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我突然很佩服她:我选择了一条让我时时报怨的路,而她鼓起勇气,离开了大多数人叫苦不迭的路,选择了一条她热爱的路。当千军万马去挤独木桥的时候,她毅然决然地决定走另一条平底桥。独木桥下没有的鳄鱼,平底桥下可能会有,还可能会有大风大浪,荆棘缠身——这都是未知的,甚至彼岸也只是一个问号,因为这是平底桥,鲜有人迹的平底桥。前路看似浩荡,而未来胜算几何无人知晓。但阿乐站在了桥上,我相信她能走到终点——尽管去年南京只有1人考上了中央美术学院附属中学。
我又想起鲁迅的话: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她另辟了一条路,这是属于她的路。那我呢?我没有筹码去选择平底桥,所以我只能收拾好心态走我的独木桥。或许在两座桥的起点是我们最后一次遇见,但在不同的桥上,我们都有决心走下去。我希望阿乐将来能一切皆遂她愿,成功地实现自己当画家的理想。
阿乐,是她给自己取的化名,源于《怪物大师》的插画师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