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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江公寓与京华府离得不是很远,走路大约需要四十分钟,好像一到冬季,路上的车辆少了些,助理开得也就快些,不过十多分钟,车平稳驶入京华府某栋别墅前。
于褚霂拨动车门按钮,他下车,就听见了右边楼传来一介生气的怒音,寻声望去,正是书可所在的楼栋。
“宋行年,几天没见,你过来找我玩,就把它打碎了,你是纯心找揍吧!”
书可拿着鸡毛掸子怒气冲冲指着宋行,只见宋行举起手,边解释边退步大门前。
“哎哎哎,我…不是啊,我不是故意打碎那个琉璃球的。”
宋行急成一团,他从来没见过书可发这么大的火,忙解释:“那琉璃球是真好看,我本想拿在手里看看,是我的错,是我没拿稳,抱歉,你别生气了。”
书可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大了,缓下心气,颤音却表露出了难过:“宋行年,找不来一模一样的,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宋行心下一喜,连连说好,正要进去,沉重的大门被书可碰的一声关上。他险些磕到脸,拍门也不是,叫喊也不是,通过门缝轻声说:“可可…可可,我错了,我不是有意的,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楼与楼离得距离并不远,于褚霂在不远处默默看着,心中明了他们吵架的原因,进而想起了关于那个琉璃球的陈年旧事。
助理收回目光,过来提醒于褚霂起风了。
这边细微的声音让宋行注意到了,转头看是褚霂,立马苦着脸,绕过书可家院子去好兄弟那儿。
“褚霂,好兄弟……”
看出宋行的想法,于褚霂边咳边快步往自家屋里走。
“好兄弟帮不了你,另请高明吧。”浅浅话语,尽显无力。
“别啊,你一向最有想法了,快给我支个招,从没见可可生过这么大的气,找不到一模一样,她该气坏了。”宋行也快脚步追到屋里,话里满是苦恼。
那个琉璃球他以前见书可拿出来过,不过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后来他又看见她拿出来过,问她说是一个朋友送的,只是朋友远离她了,为了不目睹思念,她一直放起来,不摆放众人眼前。
今日他难得忙完手里的事情,去看看书可,一进屋便注意到她拿着流光溢彩的琉璃球坐沙发上走神,他也是个对美物持有欣赏的,想拿来观赏一下,不曾想一个滑手,琉璃球摔成两半。
摔得很惨,难在复原,他顿时心下一凉,再看看书可,她看着碎了的琉璃球,眼里很快聚集了泪水。
在一起这么久,他们一直尊重彼此,给予对方足够的空间,吵闹很少,多是平静交谈,这也是他们走到现在的重要原因。
书可从来没这么伤心过,今天是第一次见,弄的宋行不知怎么办才好。
平常宋行脸上都挂有一副和善的笑,温俊乐观,遇到难事或烦心事,笑容始终不隐去,给人很亲近不防备的心里感觉,但这会儿,他的笑藏在面下,改换愁容的急。
雅韵清风的中式客厅,于褚霂把外套递给助理,解开袖口的纽扣,动作随意优雅,气韵与这房屋的韵味合成一派,眸眼里有低烧泛起的朦胧。好一会儿没说话,是因他在想这颗琉璃球的来历,沉思的时候,目光清冽,一股淡淡的忽扰攀绕身形,与那墙角的仙客来如出一辙,收敛却又迫人心扉。
木色景调作陪,他站那就是一幅画,要是以往,宋行定要调侃调侃这拨人心弦的姿态,兴许还要贴脸跟他探讨下这其中的韵色怎么修养出来的。
但眼下实在没心思。
看着宋行想不出办法的急,于褚霂敛去知根知底的实情,叹叹气,只能说:“我真帮不了你,那颗琉璃球世间绝此一枚,再无第二个。”
他们之间的事儿,旁人不便插手。
留下宋行傻眼的神情,于褚霂拍拍他的肩,转身上楼了:“我会让人再送出消息,看看还有没有同色系的琉璃球。”
似是感觉到什么,宋行眼里一抹黯色划过,揉了揉跳动的眉骨,笑着说:“完了,没有一模一样的,碎的也复原不了,可可真的要跟我冷战了。”
想想就头疼,12月的寒冷比不上此刻宋行心里的凉,凉归凉,还是注意到了好友生病一事。
“你昨晚去哪了,看样子一夜没回来,还染了感冒。”
宋行瞧着木色旋转楼梯上,那人灰色衣衫下的背影冷峻挺拔,只是背影看去,仿佛不是这个年纪的沉稳,脚步都没顿,飘下来几个字:“我去看阿婠了。”
提到她人,他眼里掠过些许柔意,这模样当真是沉沦其中。
宋行哑然,转眸看他的助理,表情有点震惊。
助理无奈点点头。
也不怪宋行一开始发现新大陆一般,于褚霂在开朗活泼的年纪一头撞进他该承受的压力,渴望成为期许中的自己,对男女情爱了解至浅,好像那个时候他有过好奇,没有涉足半步;到年长了几岁,心境变化,使他冷静寡言数年,不闻不问,置身事外的淡然;再到近两年,为人处世,谈拢市场方面的工作或经过他手的项目,态度极其冷漠,手段狠辣,为达目的可以说不择手段。
这样一个的于褚霂,在他们的眼皮下,内心隐藏爱慕多年的人,稀奇,可太稀奇了。
提到阿婠,他眼里有山水般的温润细腻。
望着阿婠,他眼里有克制和年少的悸动。
两人对话,他眼里有玉兰的清亮明朗,嘴边出口的话不自觉温柔了许多,对待他人,对待他们,对于父母更是没有的神色。
宋行失笑摇头,细数他看到过的,某人真栽进去的不浅呐。
想到某些事,宋行正了脸色,瞧着于褚霂进入卧门,不经面露担心,暗处的事儿波谲云诡,其他人况且不需要深知,但那些是摆在他们明面的赤裸,不是他能掌握的,这些他能不知吗?
宋行吩咐他的助理:“让林阿姨熬点姜汤待会儿送上去吧,看他样子估摸着有点低烧,顺便让医生看一下。”
话完,宋行不多留,转身走出门,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托人打听打听,蓝晶碎粉的琉璃球市面上有没有流通的,或者有人收藏,一有消息马上登门拜访,代价我来给,务必拿下,另外……”
话语顿了下,宋行停步,看向旁边那栋楼,想到了她聚满泪水的眼眶,浅淡的瞳色露出几分忧伤:“查一下近些年有没有拍卖过有关蓝晶碎粉琉璃球的展会,如果有查下谁拍下了。”
寒风瑟瑟,园里有几片枯黄落叶飞到宋行脚边,恍惚过后,轻轻撩开落叶,看着根结相错的枯树片,他想起了很多关于当年他们之间的事。
唉声叹气,是唉这冬天过的有些慢了,是唉春天怎还不来呢,是叹许许多多能开口言说,同样也能闭口不谈。
少顷他走向自己所在的楼房,背影依旧帅气有型,隐隐落寞却抵不住外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