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毕竟只有怪物能杀死怪物。”
夜深从知道古王这样的怪物存在开始,就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存在对于高层的意义。这样的怪物封印在他体内,高层这么多年之内却默契的都没有对他提起过他身体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定期的检查观测他的状态,大抵是从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利用这个怪物的打算。
他们等待了这么多年,直到古王再度开始从世界上复苏,自己身体里封印藏匿的怪物就是他们为了应对古王的苏醒所作的准备之一。
人类确实是很擅长借力的生物,没有打过怪物的力量就自己去创造怪物,毕竟古王的力量只要可控,那么身为携带封印者的司徒夜深将会成为最强的人形兵器。
“你的母亲司徒玥也说过这样的话。”麦格对夜深那么轻声说,看着他那双与自己过去的学生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第一次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你还是被她抱在怀里的年幼孩子。”
“我对母亲的记忆很模糊,没想到她还说过这样的话。”夜深放下了自己的左手又一次端起了桌面之上的茶杯,将其中剩余不多的热茶一饮而尽,“她或许知道很多事情,也早对现在的未来有所预料,但是我没有机会再看到她了。不过听你这么说,这么看来我肩头这道封印出现的时间比我最开始想象的还要更早。”
“那么,夜深,你会做什么打算呢?参与清除风王的计划?还是静观其变?”
麦格脸上带着浅笑发问,他那般刻意提起司徒夜深的母亲,其实除了想以不那么明显的言语透露部分消息以外,还有几分劝说动摇夜深的心思。
“你这口气,说得好像我有得选一样。”
夜深听着麦格的话觉得有几分好笑,如果自己说自己不想成为高层的人型武器拒接任务,难道他们就会轻易的放任自己自由吗?
“当然,我正是在给你选择。”出乎他意料的,麦格居然回答了他那有几分嘲讽之意的玩笑话,“因为我曾答应过你的母亲要给你这样的选择,如果未来有那么一天你不想参与这一切事情,我会给你一个选择逃避的机会,但是这个机会只有一次,而且有着不长的时限。”
“如果你选择放弃脱离我们的计划,那么我会给你一个逃跑的时间。”
“然后时间结束之后,我就会成为高层的追捕对象是吧?最后如果被抓到就会作为无法被掌控的危险源控制或者销毁,就好像其他的古王那样。”
夜深看着麦格不动声色的点头,嘴角又泛起了几分嘲讽的笑意。
“你不觉得这样的选择来得太晚了吗?”
他说完这句话会议厅中再度陷入了沉寂,麦格和荷迪都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静默的等待着那个早就已经被确定好的回答。
夜深深吸了一口气,垂眼看着自己左手手腕之上佩戴的那只银色手表,看着那只手表的表盘之中泛着银光的指针无声的缓缓旋转。
这只银色手表据说是他的母亲最后留给他的随身遗物之一,在过去他和其他同龄的孩子一样想起母亲的时候,有时会望着这只手表回忆那张在他年幼破碎记忆之中模糊的脸,可惜他从来都无法清晰回忆起母亲的模样,也忘记了她的声音,更加猜不透她的想法。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司徒玥并不简单,不仅是因为他曾从无数人的口中所听到的对司徒玥出色优秀的评价,还因为在他年幼破碎的记忆里,除了只有母子两人生活的小宅之外,出现得最多的场景就是巨大宽敞的实验所。
而从麦格的话里,他彻底明白了司徒玥可能从很早之前就已经想象到了今天,但其实说是让他选择,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选择的余地。
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母亲要将自己的儿子推上一条其实根本没有选择的路。
他望着自己手腕上那只银表眸光微闪,心里五味杂陈。
而就在他望着手表心情复杂微微出神之际,一只熟悉纤细的手伸了过来,搭握上了他的手背。
夜深抬头,对上了雨曦那双带着几分笑意的绿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