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是个不爱出风头的女孩,过去一直就总是跟在他的身后,不管什么时候都应该是在自己她的面前,她不会有一天站到他的面前来,他一直都是那么觉得的。
因为她和他不一样,他是怪物她不是,很多东西都可以轻易要了她的命。
那样有些无力的挣扎一直持续到了他感受到她那只握着自己的手忽然失了力道,松开了那只原本紧握的手。
向来以冷静为主的他在那一刹那,心中一直埋藏着什么的盒子被撞击出了巨大的裂痕,也是那时一些好似积压了很久的情绪蓦然从心底里涌冒出,一时间想要将特顿瑞斯撕成碎片的念头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脑海。
那样的愤怒就好像是他被什么家伙动了他仅有的东西,他必须要以自己的手段予以还击。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肩头封印古王的咒术彻底崩坏,大量魔质随之流涌而出,而且他身体之中除了古王的魔质以外似乎还有什么力量也同时被唤起,他未曾停歇治疗灌注进雨曦身体里的魔质也突然发生了转变。
原本无法通过治疗治愈的伤口居然因为他此后灌注的魔质开始自己重新生长愈合,不知是因为古王的魔质带有特殊的作用,还是因为他所使用的力量之中有什么诡异的扭曲了原本的法则,那些而后灌注的魔质居然唤起了源源不断的生命力,自动修复起了雨曦的身体。
他就那么一直等到她的伤口彻底愈合,才调动了魔法在四下唤起了另一层密封的保护屏障,接着他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接着才站起身,独自一人走出屏障之外,没入了汹涌而来的海水中。
他知道德维达斯之枪还未发射应该是麦格他们为自己争取的时间和机会,所以此时他不能只带着雨曦离开这里,更需要做的应当是杀掉特顿瑞斯。
身为人类的他所做不到的事情,身为怪物的他或许能够做到。
于是他站在巢穴之中上望那已经被冲破了顶端的巨洞,隔着厚重的海水目光追随着那个巨大的黑影眸底闪现出骇人的冷意。
在远离雨曦有一定距离的空洞下方他终于彻底松开了对肩头封印全部的压制,与此同时从他肩头冲出的红色可视化魔质宛若巨口那样将他吞噬包裹。
很快他的所有感官就在那样的魔质反噬下变得一片空白,好像连世界都变得有些短暂的黑暗,但是这样的感触似乎只是短短一刹,很快就随之转换,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他的感官就已经变得截然不同。
与人类完全不同的身体操控感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但是这一切丝毫没有影响他对特顿瑞斯的复仇,一些深刻在灵魂之中的本能在他彻底掌权新身体的一刹,就操纵了自己原本没有的巨大翅翼伸展起飞,直冲向了特顿瑞斯消失的方向。
本来司徒夜深曾以为一旦彻底释放索托尔斯的封印,自己可能就会慢慢陷入“失控”或“暴走”之类的状态,甚至有可能彻底失去意识和身体的掌控权。
但这样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甚至没有任何发生的征兆,他自我的意识似乎并没有如常识那般因为这样的变化受到任何影响,他也并没有感到任何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
所以直到他以索托尔斯的模样出现在海域上空的一刻,他的目标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抹杀特顿瑞斯。
动了他的东西就总是要还的。
于是他利用古王的力量召唤雷暴,撕咬击穿特顿瑞斯的身体,将它带离了远离人群的海岸,消除了它带来的灾厄和影响,并尝试着用不太熟悉的力量寻找了结风王的方法。
他没有对这片海域里的其他人使用“王威”,而是给特顿瑞斯下了这道咒,身为先王的索托尔斯本就拥有着比特顿瑞斯更加强大的能力,即使此时双方都并不完整,他的咒法也成功抵消掉了特顿瑞斯的咒术。
他以一己之力重新拉平了人类与古王的战力,甚至更甚于此。
大部分的人类一时都还未意识到空中的两个怪物其中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阵营,只是以为自己遇上了古王之间的反目相残,这对他们来说也是能够坐收渔翁之利的好事,所以一时都不再轻举妄动,也未再发动任何攻击,而是安分地待在了海岸尝试重连总部。
这对司徒夜深而言也是好事,他需要的,就是自己和特顿瑞斯的一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