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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没了。”
“是怎么没法?被人全死了还是整个地方被轰烂了被挖去了?是被占领了更名了还是?”
“都不是,是没了,消失了。”
“我见识少,想不出来,需要您给我讲一下。”
“很抽象,说不了。”
“现在几点了?”于锦与海上断开连接,盯着我的眼睛问到。
“1960年下午三点前一分钟。”
眼前的女人长得很美。
“咁你係边个?”陌生人弹着烟灰,近乎亲在我耳朵上,大声到近乎吼叫,问我。
“我啊,未我咯。”说着喝掉杯中的苦艾酒。
“何地神仙~把扇摇~”
坐在没有灯的巴士上,看着男人看着手中的火柴。
“我想回家啊!!!我好想回家!!!”精神崩溃的人就蹲在污秽的角落中哀嚎,几个赤裸着的人正狂笑着,有男有女,就像在看一块在潲水桶中的猪肉般,手里拿着火水泼向这个可怜的人。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搁着一张桌子,一个中年人泪流满面,一脸哀怨地看着我,而我的内心此刻就被牵扯起了一股痛悲,这痛悲就比师傅为我行抚顶礼时更痛,更悲,那眼泪就不断往出涌,我不断问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他妈的,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了?!!
无数的疑问牵扯起了无数的记忆碎片,就像海浪般把我对要把这些记忆鉴别的想法吞没,而就在那一瞬,记忆堆砌出来了。
“我。。。我是王。。。王继。。。王继云。。。二十六岁。。。”
“你为什么要杀我儿子?为什么?”
“因。。。因为你儿子。。。逼我。。。”
“我知道我的儿子顽皮,抛开这些事不谈,你真的觉得你没错吗?”这人以一种接近卡在桌子上的姿势把脸向我逼近。
“没。。。有错!!没有!!你儿子强暴了佳佳!!六年前!!我亲眼所见!!够姜你叫门外那个家伙一枪打撚死我!!杀我唔死嘅我烧你数簿!!”
“*你啊!!”这一巴掌给我的反馈是剧烈的,而这一下过后,我才感觉好像其实我的一只眼早已经瞎了。对方在我身上手打脚踹了好久,几近癫狂,我本想反抗,但手脚上箍在椅子上,我根本没办法挣脱,这顿打直到她身后的门开了从停了下来。
“他妈的,你们在我的窝里干什么?”是谁?我完全看不到,血迷眼了根本看不到,只听得这声音中气很足,不过是谁好像也不重要了,因为那个女人连争执都没来得及就已经在惨叫。
“嘻,甴曱老鼠,炒埋一碟,还有一件喔。”被人一下揪起的感觉并不舒服,更加难受的,是我感觉到,我在被他揪着像看狗崽一样看。
“哎呀,被打到咁啊。。。该猥咯。。。被我救咗你,叫我一声大恩人先得喇!我救你,你怎么不讲多谢?”
“是喔,你喉咙有伤,应该讲不了话,不好意思,是我错怪你,不过我是你大恩人,你在心里肯定不会怪我的!嗱,帮人帮到底,开口啦,好东西来的,是啦,吞下去啦。”他将我轻轻摆在地上,捏开我的口,将一粒东西放在我的舌面,是一颗小小的颗粒,可是我的舌头都尝不出味道来,只能强行下咽,在吞咽的过程中,好像吞刀片一样痛。
“好东西来的啊,来之前带的不多,不过我基本不需要用,诶,慢着,哇,好硬的命啊!还未死喔!等我补多脚先,诶!啊呀!弊!”
只听见沉闷的碰撞声响快速响起,咚,咚,咚,而第四次响起时,那颗制造响声的“物体”就撞在我的面门上后滚落在我的怀中。
这肯定是个头!他妈的完蛋了,还以为来了救世主,没想到来的是颗灾星!
“嗯,血止住了,嗱,接下来你要忍一下啊,我来同你正骨!”
痛这种东西,当痛到一定程度时,再来点比这种痛更轻的痛,那这更轻的痛就根本没有什么痛可言的了,只是我的心在疯狂跳动,恐惧更令这痛在心里被压了一头,毕竟,给我正骨的这人会杀人的啊!
“哇,这眼怎么这样啊,啧啧,让我想想啊,这个。。。”
当我被痛昏过去时,看到了一些东西,在一个天空与远处漆黑得让人看到后被激发出原始恐惧而颤抖的一个地方,有一条公路,除此以外还有一个人,又或者说是一头物种为智人的野兽。我并不与他认识,但我却知道他。他就躺在一条公路旁的灌木丛中。已被困在此处不知过了多久,他早已忘记了语言,为了不影响自身,胡子和头发拔了又长,长了又拔,每时每刻都在担惊受怕中渡过,原本的长时间睡眠也因为这一切转变为每次半小时到一小时,而在每次短暂的睡眠过后,只要不是被打搅醒来,他都会庆幸,在这无尽黑夜中在内心欢呼。身上,脸上布满的每一道疤都是一次被袭击后幸存下来的痕迹,保留着人类在文明中有的那些习惯也逐渐被惊恐中迫发出的动物野性抹去,现在的他基本已脱去了文明世界中“人类”的身份,几乎可以说,他就是一头物种为智人的野兽。
就在我端详着牠的脸时,牠睁开了双眼,沉默不语。瘦到脱相的牠就这么双目放空着,我往往能从一个人的双眼看出些什么,但在这人的双眼中,我什么都看不出,什么都看不到,过去,现在,也不知道牠会有什么未来。
在漫长的静寂后,吹来了一阵风,轻得就像婴儿的鼻息,“叮”,“叮”,“叮”,“叮”,“叮”,远处一人倒骑着马从漆黑中出现,只是这马并没有踮地,就在这空中向奔着,跳着,而看向这段路的另一头,这是一队戴着大头,穿得花花绿绿的人,排头二位打着幡,身后的吹奏着手中的唢呐,却又没有声音传来,中间的则将一个大酒坛高高抬起,而那酒缸中站着的,则是一个敲着石榴的枯瘦老人,直至两边
“他真的没醒来!!”
“怎么办?!引魂香快烧到尾了!!”
“果然吗。。。亚德,现在你听好了,这经镯中的是你叔叔的毕生所学,你就是死,也得给我找个人学会他,亚娜,我的小老鼠,不要哭了,阿爸最见不得你哭的,接下来,你要吃下这粒丹,然后,你要将这些人都带去春晨乡,不要哭了,阿爸老了,这一次,阿爸想你笑一下给阿爸看,好吗?”油尽灯枯的第三杰强行挤出微笑,身体早已挂不住衣衫,插入罗庚中的手指已经没多少血可流,同时他的手臂也快要被罗庚拧断。
于锦则站在风中,一手握紧断刀,一手握着一个小袋子,此刻他并非只有双手,安上一条额外的胳膊,让他得以有多一只手为自己施针,强行将自己体内最后一滴真亓榨出。而由亓凝成的刀刃忽实忽虚,但他并没有看自己手中的刀,此刻的他就看着海,月光散于海面,平静的海面波光粼粼,映得海水有如血浆般感觉,只是这海面是在天上,而月,则在海床中逐渐升起,像被囚禁了万万年的囚徒走出牢房时踱步一般。而于锦看着海中那片月影,并非是看这奇观,更并非是看什么庞然大物,他看的,是那潜身入这细碎波光中的,微小到只有沙漏中半粒细沙大小的一粒细小的“X”。那个此刻冒着薄薄一层火焰,发出闪光,却是由三位司铎血肉合成的那么一颗粒。
顶受着双眼的剧烈灼烧感觉以及头部的剧痛,于锦深吸一口腥咸空气,将空气艰难咽下后,将那一丁点死气“捏”开两份,一份输送给臂膀,另一份便是要强行顶着运送给这痛到接近自身崩溃边缘的头,那血管细丝早已爆裂的眼珠子,他只感觉每一秒都过得巨慢,每一瞬间都会看到濒死幻觉,但一刹那后,琼髓又将这一切收纳,而后则是清醒三个瞬间,再度看到一个瞬间的濒死幻觉,他有想过切断痛觉,但并不敢这样,如果失去痛觉,他大概真的会当场倒下,毕竟这一丁点的清醒,是靠着剧痛保持的。
强行再度使出一次“穷目”,视线捕捉到那飞速运动的颗粒的一瞬间,他整个人便已然射离地面,以一记刺剑直直刺中这该死的颗粒!
终于解决这一粒恶心的东西,他在落下地面前立马将眼睛抠出扔向上方,从袋子里掏出一粒新眼睛拍入眼眶内,咬破口中一粒爆珠,头痛减轻不少,亓疯狂填充入身体中,脑壳上的青筋平复,而后受身下地,心情平静,拍了拍身上的沙尘,下一秒又以一极度刁钻的姿势往后颈的毫毛上一刺,在这粒“东西”消散前一刻,三把声音在一瞬间吟唱了一句极短的“三词圣诗”,传入于锦耳中后当场被琼髓吞吸下。
于锦喃喃自语:“耳膜都穿了,还能入神,害怕。”
身后的小镇中不断闪着光,他却没有回头看一眼,他知道所有人都在被救,他很开心,但下一刻,他又在算计着,照此节奏下去,他必然是又要死一次的,虽然只是一副早已经死掉的身体,但他对这副身体的感情还是很重的。
琼髓将那“三词圣诗”蕴含的能量转化后,将这股能量润入心脏,这老旧的心脏便恢复成中年人的状态,此刻他便把气海中不断涌现的气狠狠压下,装出大概只剩下只有最大气量的五成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