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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的吧?
不应该啊。
人遇上重大打击时,总会不自主地想,这应该只是玩笑,反正这不是真的,因为这太难接受了,这不是旁人递过一支烟这种事,这件事就大过很多东西,大过明天的假又没了,不可能成功的感情真的失败了,大过究竟要不要继续在这里工作,大过什么时候转工作,大过。。我想我什么时候死。
大过天。
在我出生前就能为家里人带来灾祸,到了十七岁,我的父母已经满经灾难,父亲也经已瞎了一只眼,出过车祸,二老的样子看起来好像自出生起就没享过福一样,事实上在自我出生前才过上了苦日子。
接触我会不幸,不幸啊。
身强伤官挂正印,孤辰劫煞带羊刃。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又这样呢?
那三天我真的睡不着,睡得很不安乐。
至少我有愧于他。
举起杯中被他换掉的茶,望着这双眼,忍不住狼狈地哭了出来。
他轻扫着我的背。
而端坐在对面的黄粱一梦转身出门,再见到他时,已经是吃过饭后了。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他背着手,目光慵懒但眼神并没有飘忽不定,反而望着我的眼睛。“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帮忙拿点东西。”
得到我的应承后,他给了我一张房卡,翻开卡套,里面写着“1510”,在电梯里,他向我交代了些东西:“1510号房,一套餐具,一个首饰盒,一个行李箱,一个吉他箱,还有一瓶没标签的酒,如果房间里有人,不用理他,进门前敲三下房门即可,麻烦你了,出电梯后会有辆行李车,你把东西搬到车上,推到电梯间来,我会在这里等你,这是个火机,如果有听到什么声音,你就抽起这支烟,”说着把烟和火机全塞进我的口袋里,用真挚的眼神看着我,“拜托你了,出电梯间左转一直往尽头走,左边那扇门就是1510,拿了东西要尽快出来。”
推着行李车,按嘱咐走到门前敲门,刷卡推开房门后,将卡插入取电槽,内里空无一人,一进门就能看见水吧台上有一副干净的餐具和一个酒樽,内里的液体呈琥珀色,落地窗外阳光淋在瓶身闪着斑斓色的光,室内的家具布局规整,但衣服遍地皆是,快要完全盖住吉他箱,走进去背起吉他箱,转头就能看见行李箱旁的书桌上的老木匣上纹理清晰可见,从室内电器来看,可以看得出这里应该有客人在住,而且是长住客,洗衣机,微波炉,烤箱,烤肉炉,健身单车这些东西我想酒店可不会在房间里配备,而留声机里放着一首歌,看来这客人着急出门,好熟悉,却说不出名字。
它的旋律好像真的很熟悉。。
“啊。”突然反应过来黄粱交给我的任务。
就在我拿上所有东西准备离开时,听见身后有点动静,我不想理睬,只想走出房间。
可衣柜突然打开,柜门拦住了我,正打算关上门时,我看到了柜中满满当当挂着各种衣服,袍,风衣,大衣,T恤,衬衫,衣服颜色非黑即白,还有几件红色,多到彻底看不见柜后的木板,麻烦,柜门关不上了。
但无所谓,侧着身过还是很宽敞的。
侧身过去后,两步走到门口,将东西尽数放好,取下房卡,推车回到电梯间,黄粱玩着手机,抬眼见了我便收起手机,走过来帮我将行李车拉进电梯内。
“怎么样?东西都检查了是吧?”
“大致检查过了,都在这里。”
“好。”
他将电梯控制盒上的按钮打下,拔出钥匙,电梯门缓缓合上。
“刚刚在房间内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没有。”
他慵懒的眼神中带着笑意。
“房间没有异样?”
“没有,不过里面很乱。”
“哦。。。行。”他又侧过身去,按了下电梯,从内衬中掏出一个金属烟盒,将两支烟捻起,询问我要不要也来一支。
我。。我接下他的烟。
“我火机呢?在你那是吗?”
“哦哦,是的。。。坏了,应该是掉了。。”
“无所谓,我这还有火柴,来。”说着,他划亮火柴,把这点火伸向了我。
“哦。。不,我先不抽了,在电梯里不能抽烟。”
“你说得对,”他彻底背过身去,将叼着的烟点燃,深吸了一口,“不错呀。”
我只觉得胸口一紧,而后感觉身体失衡,就倒在了地上。
他身边怎么还有个身影?
黄粱一梦掏出别在西裤后的传呼机,调频至全频:“保安部保安部,麻烦前往。。。”他撇了我一眼,将一旁的身影推开,在他的皮鞋向我踩下的那一刻,我才反应过来那大概是我,可为什么?
“麻烦前往1510,礼宾,礼宾,麻烦拿医药箱上来,并立即联系今夜当值。”
黄粱看着地上正在不正常地抽搐着的玩意,皱着眉再次调频:“PA,3号电梯需要打扫。”
传呼机中传出各部门的回应。
“哎呀,麻烦的家伙住的房间都衰过人。”他拿着烟,熏着沾在鞋底处试图与他鞋底融为一体的污秽。
只听得电梯外有一声惨叫传来。
房间内,一个黑影手执一把柳枝,抱着架势,全心防着地上的阿庚,阿庚趴在地上,他的手脚已经没有办法支撑他再作任何抵抗,或者说,他的手脚已经无法动弹,他不清楚自己的手脚究竟怎么样了,惊慌,惶恐冲撞着大脑,逼得他没有半点理性,只隐约感觉自己的肺在不断收张,好像想挣出自己的肋骨。
直到他的一条腿被踢到他眼前,他只感觉一切嘈杂停止了,只有耳鸣,心跳声交织成安眠曲传进自己这颗无用的头里,看着无数场的海啸逐渐交叠静止,俯卧在毛毯触觉的细沙上,脸庞被黑色的潮水浸润,阿庚想挪一挪身体,却无力再动那么一下,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混杂出的涨潮慢慢浸没自己。
直至一个时钟的残影在眼前就像急速跳动的乒乓球般出现。
直到这个时钟的重影就定在眼前,指针跳到43分。
放大的瞳孔骤然紧缩到被眼白框住,眉毛在肥沃的皮肤上疯狂钻出,整堂眉在疯长中交杂在一块,成为一堂杂乱的断眉,肥腻圆润的脸庞就猛的缩起带出棱角也没有停止,眉骨与颧骨突出后那种被脂肪藏起许多的兇气就更加曝露出来,厚嘴唇被面部肌肉撕扯开来变薄,龅牙与骨头也收了回去,看这人棍好似全身细胞被打烂重砌一般。
只是他张口就是另一个人,“够种打*死我!!”
黑影滞了一滞,现在眼前的这人一定杀过人!
但黑影人不会有反应,他左手扬起那一整把柳枝,照着阿庚狰狞着的脑袋上连抽了三下,见他脑袋越打越小,然阿庚口中还吐恶言,就迎着他脸又打了三下,便见得他杀心遁去,混混沌沌,作痴呆状,口鼻眼流出那口水涕泪糊了满脸,口中秽语也换成了鬼吃泥般的呢喃,黑影人就择下了七片柳叶贴在他七窍上,便又扬起柳枝再往他头上打三下,阿庚的头就剩芝麻大小。见状黑影人就俯身放下柳枝,再挥出一拳将地上的恶徒一拳洞穿,脊骨混着肉泥被捶在红绒地毯上。随后,他从自己身上掏出一个纸团塞进洞中,蹲在地上将柳枝数出三支来,从头到脚扫了足有九次,再从三支柳枝中数出第三支出来,择下三片柳叶,覆于阿庚身上后,便转身钻回衣柜中,关上柜门,房间中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了,只有黑胶唱片机发出的动静。
那天早上六点,阿庚被热醒后,习惯性尽量让自己回想起昨天都发了些什么梦,直到吃完早餐,他才想起梦见自己走了很远的路,梦见那个没在现实中见过面的网友。
“这真是个温暖的梦啊。”
脸上堆起微笑,看着楼下因为半夜突然下大雨,水淹到床上所以站在宿舍外石凳上发愁的宿管阿伯,突然才想起来自己这样笑着看别人难过的样子不好,就将笑容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