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巨人哈尔巴恩战斗、与九名戈尔巴恩战斗,甚至与曾是菲恩乳母的“磨盘之魔女”战斗……迪卢木多曾以他的英勇为费奥纳骑士团立下赫赫战功,而此时这份英勇却被他用来与格拉尼亚公主逃亡。对于他这名曾被人称颂的忠臣。这不能不说是一出讽刺的英雄传。忠义是什么?爱又是什么?
如同用双枪斩杀着敌人一般,骑士的心也被撕裂。心在忠义与情感的夹缝中痛不欲生的同时。他的两柄魔枪仍毫不犹豫地刺穿着每一个敌人的身体,为他们带来毫无意义的死亡。
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尸横遍野只为了这段感情。
菲恩最先认识到了这些牺牲毫无意义,国王最终承认了二人的婚姻。以相应的地位和领土将迪卢木多迎了回来。
迪卢木多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的和平。但这却成了悲剧的导火索。
某天,迪卢木多在与菲恩一同狩猎时被野猪重伤,伤势危及生命。但因有菲恩在身边。他并没有一丝恐惧。菲恩拥有奇迹,只要他为自己汲来治愈之水,他就能痊愈。
但注视着眼前濒死的迪卢木多,在菲恩脑中的却是曾经为了一个女人而重复进行的争斗。
水井就在离迪卢木多不到九步远的地方,想要治愈骑士,菲恩只要将水从那里汲来即可。但只是这点距离,菲恩却两次都失手将水打翻在地。
不论对手是怎样的英灵,以Caster的职阶来看都应该是个擅于使用魔术计谋的Servant。对付这样的对手,能够直接冲上前去以蛮力解决的,恐怕要有Saber那样的职阶才行。三骑士职阶之外的Rider职阶只能以计策来应对了,因为伊斯坎达尔的抗魔能力判定为D级……除了防御之外做不了什么。
“——哈?”
轻轻的敲门声之后响起了夫人的声音.但内容和韦伯预期的完全不同。
“难得我有了这么条裤子,早知道该去些好地方逛逛——为什么我这个征服王要跑到荒山野地去打水啊。”
“不用不用,夫人您不必费心。这种随意的家常菜才是最棒的美味啊。”
天已经黑了,自己应该浪费了不少时间吧。韦伯无奈地想到。现在,时间才是最最重要的东西。
“这是什么?难道你要模拟炼金术?”
“没有没有。我才是给他添麻烦了,您看这条裤子也是他给我买的,很好看吧。”
闭上眼,静听涛声。
“干什么……我只是想像普通人那样从玄关进门,不撒谎是不行的啊。”
被人突然摇了摇肩膀后,韦伯感到了手臂的麻痹,他一边呻吟着一边抬起了头。
“……等等!”
依旧没有释然的韦伯从Rider手中接过提包,随后打开了它。
所有的Master都在争夺Caster的首级,成功者就能获得追加令咒的报酬……一定要成功。这对于仿佛驾御烈马一般指挥着伊斯坎达尔的韦伯来说,令咒的强制权限是必须的保障。他不会把这绝好机会让给其他Master的。
阿莱克斯……ALEX……ANDER?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廊下的客厅里就响起了一阵粗狂爽朗的笑声。
“不是模拟,是真正的炼金术,笨蛋。”
“哈哈哈,他还不知道其中的乐趣啊,我常对他说,所谓人生,快乐就是胜利。”
老夫妻被施魔术暗示韦伯是他们英国留学归来的孙子,而Rider则藉口是他出国前的朋友,于是堂堂正正被请进了家门,还坐在了饭桌上。
如果索拉能注意到她自己只是被他的魔貌所惑,就能避免情况的恶化。
这种可能性接近于零。英灵迪卢木多的精神将获得重生。
他正想着,忽然听到廊下的楼梯响起了脚步声,于是他赶快坐正了身子。对了,现在差不多是该吃晚饭的时间了,是老夫人来叫他了吧。
对于他这怪异的说法,二老仍丝毫没有察觉地笑着点了点头。
——现在,他作为Servant被召唤来现界,回忆起当时他仍没有一丝后悔。他不怨恨谁,他想回应妻子的爱,他也能理解菲恩的忿怒。他所遇到的一切不幸只是命运与他开了个玩笑而已。
因为托他外出调查,韦伯才买了这条牛仔裤给他,Rider居然以此为傲起来。虽然不知道这几人是怎么聊到一块儿去的,但从玛凯基夫妇口中。他已经大概知道了这位“阿莱克斯先生”在他们心里的形象。
不,如果只是嘲笑倒也算了——回想起了令自己吃了无数次苦头的弹指,韦伯下意识地捂住了额头。那太讨厌了,万一头骨裂了怎么办。
“您也知道,我家韦伯就是那样的脾气。虽然那时他在英国也不用人操心。但没想到他还能交到您这样可靠的知己朋友,真是太让您费心了。”
“被褥?这个国家的卧具啊,那就麻烦您了。”
迪卢木多所求的,只是能够重拾昔日的荣耀,完成没能完成的使命而已。
那是只有走到世界尽头的人才能欣赏到的,遥远的海涛的旋律——
虽然今天的晚饭与平时不同,已经接近于宴会了,但韦伯始终沉默不语。坐在肆无思惮笑着的Rider身边,他只觉得所有菜肴都味似嚼蜡。
“——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您愿意的话,不如住在我们家吧。虽然没有客房,但韦伯房间铺上被褥还够一个人睡。是吧韦伯?”
所以那片雾的后面,一定什么都没有。
“所以说……你可以先把它藏在什么地方,之后我去找出来就行了啊。”
巨汉手中的,是被他以行李为借口带进门的小手提包。
冬木教会的通告过了一天后。韦伯让Rider前去调查,自己在家思考策略……可没想到自己却睡着了,那个Servant不知会怎么嘲笑自己啊。
“我多问一句,你确实是从地图上标明的地方弄来的吧。”
一直向东行进,将世间万物远远抛向西边——于是,终于来到了这片寂静的海岸。
脸色大变的韦伯飞似地冲出房间,以半滚落姿态跑下楼直冲向餐厅。
(
这次,一定要将忠诚之路走到底——
············
波涛声阵阵响起。
“啊,等一些事情处理完之后,大概一周左右吧。”
里面装着用软木塞塞着的试管,共二十四支,上面贴有手写英文字母的标签。试管中,封存着无色透明的液体。
或许是快要天亮了,照在岸边的淡淡光线被笼上一层柔和的雾气。
吃完饭后,Rider夹着从这家主人借得的被褥回到了屋子,韦伯张口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