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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如君:二位是来买粮还是来卖粮呢?
王玉贵:我们这次来是有一桩好买卖与您,将上等的粮米转卖与你。
王如君:哪里的粮米?
王玉贵:北国的粮米。
王如君停下了手中的活:现在哪里,有多少?
王玉贵:掌柜的别急啊,现正在宜北边境处,等着我们去取啊!
王如君:即是这样,就请两位取来再说吧。
王玉贵:本来应当是这样,只是这一去路途遥远,如果掌柜的您能先付一些定金,好让我们弟兄们路上好开销,那么此行将会大大成功。
王如君:这粮米我没见到,且不说我认不认得你们,但只凭你的这些话,要是你们一去不回来了,我找谁去呢?
陈平仁:我们都在丘鹤村住着,怎会为了这个而离开这里?掌柜的如果对我们不相识,也可以向他人问一问
王玉贵:掌柜的,如今这年景,后半年粮价只会越来越高,今日粮价是一斤八文钱,我们给你七文钱一斤,如果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价格可就远不止这个价,到时候我们还以这个价格卖给您。
王如君:那你们需要多少定金啊?
王玉贵:那可要看您,您要多少,就先支付三成定金,我们就给您带多少回来。
王如君:这样吧,就给你两成定金,不过要画字签押。
王玉贵:做生意嘛!一回生二回熟,那就先谢过掌柜的。
王如君:这是一桩买卖,何必说这些,请这边来签定契约、画押。
待画了押、拿完银两之后,王玉贵道:已经快到中午了,请掌柜的到附近酒家一聚,务必赏脸。
王如君依然坐在那张黑色案几前面,敲打着算盘,嘴里说着:正巧我现在手头事务繁多,许多账务还没处理,这样吧,等你们运粮回来的时候,我自摆一席来为你们一同庆贺,你看如何?
王玉贵:既是这样,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王如君:那就请走好,恕不远送了。
两人离开了米铺,路上陈平仁一直闷闷不乐,王玉贵道:怎么?钱也拿到了,还有什么不顺心的吗。
陈平仁:只是不舒服他的这种做派,满眼尽是利,处处小心眼。
王玉贵道:做生意嘛,不都就是这样子,习惯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况且我们不都已经拿到了银两了吗?等运完了粮回来,他还得来巴结我们。
陈平仁:只怕我是习惯不了了。
两人一路再无话,到王玉贵家时,已经是下午,木匠也已经散去了。
王玉贵对陈平仁说道:外面的吃不成了,就留在我家吃一餐吧。
不了,家里肯定做了我的饭,他们手脚可真利索啊!陈平仁望着两三辆已成型的辎车说。
王玉贵: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小菜一碟,不出两日就可以全部造好。
陈平仁:这车辆可算齐了,可这拉车的牲口应该还没找齐吧?
王玉贵:拉车的牲口还不曾找齐。
陈平仁:这事就交给我,保管能找到有耐力的牲口。
王玉贵:这个倒不急,我已有了主意。
陈平仁:什么主意?
王玉贵:如今哪家的牲畜不是闲置在家,只要我们跟他们开一句口,把畜生借来用它个把月,运粮回来后分他们一些粮食,你说就这样的条件他们不得双手奉上。
陈平仁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这样的话运粮回来也不用去安置这些牲畜,那拉车的工具就交给你,下午我再去寻两个合适的伙计。
王玉贵:那就明日再来详谈。
两人分别后,陈平仁便回了家,到家里时,只见林凤正在烧火,便问道:在烧什么好吃的?我午饭都还没吃呢!
林凤:不是去外谈事情去了吗,怎么不在外面吃?
陈平仁:提起这个我现在还有气,那个米铺掌柜的,实在是有些薄情,连请他出去酒楼都在那里装模作样的,我手头事多!请问谁的事不多?要不是看在玉贵面子上,我早就回来了,何必在那里看人家脸色。
林凤端上了一碗冒着热气饺子,说道:不是和王玉贵一起吗,怎么又和米铺掌柜的扯上关系了?
陈平仁:今天早上玉贵不是跟我商量把运回来的粮食卖给他,说是这样省事些,就去找他谈,谈好之后就他会给一部分定金,没想到他这人居然生性多疑,说我们会拿着银子消失,最后我们还画了押签了字。早知道这样,这五两银子我们从自家垫出来好了。
林凤:依我看这个人也没做错什么,做生意本来就该小心谨慎,哪里有别人说了几句话就把银子送给人家的呢?要是都像你,那每天找官老爷报欺诈案的恐怕要把门槛踏平了。
陈平仁:道理我都懂,只是他说话实在有些难以入耳,我们又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你见过我被谁坑骗过吗?
林凤:想是他也不熟悉你,但是人心谁又能说得好呢!不说这个了,什么时候要去刘宇他们家,正好把包好的饺子带些给他们吃。
陈平仁:吃过饭就去,已经和玉贵说好了,曦儿呢。
林凤:在屋里呢,今天倒是挺自觉的在念书;你说运回来的粮要卖给粮铺,为什么我们不自己拿来卖呢?如今缺粮,那粮价是一天一个价。
陈平仁:我也跟王玉贵说过,他说可以自己卖,但是会得罪人,又说这里面忌讳很多,我听着也有一些道理,就随他了。
林凤:就是不拿来卖我们自己也要留多一些粮食,这次旱灾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陈平仁:也是,到时自家多留一些就是了。
我再给你盛一碗,林凤望着陈平仁手中的碗说道。
不用了,已经饱了,陈平仁起身,拿起了签子剔了剔牙。
林凤:又说饿了!怎么才吃这么一点。
陈平仁:也许是饿得过头了吧,反而吃一点就饱了,我现在到刘宇家中。
等等……不一会,林凤提了一个篮子放在陈平仁面前,这是刚出炉的,让他们可以趁热吃。
陈平仁便提着篮子出了门,来到刘宇家中,只见方丽正在烧火,便问道:中午还没吃呢?
方丽连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双鬓,才回道:还没,刚从地里回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陈平仁:有些事找刘宇,他这是还没回来吗?
方丽:还在地里,我让刘武去叫了,你们中午吃过了吗?要不在这里吃一些。
陈平仁:刚刚吃过,这是林凤做的饺子,让我顺便拿来给你们尝一尝。
刘丹从屋中一听,便跑了出来,站在了陈平仁身旁,微笑着脸,一声不吭。
陈平仁将篮子一送,饿了吧!拿去吃吧。
于是刘丹伸出手接过。
方丽道:刘丹,你爹还没回来,怎么这么没礼貌呢?
陈平仁:都已经下午了,让她先吃一些吧。
方丽:早上也吃过了的,哪会这么容易饿,是嘴馋了。
说罢方丽将一锅粥放在了桌子上。
陈平仁往锅中一看,一锅粥水,掺杂了些许菜叶子。生怕冒犯到方丽,于是赶紧扭头。
不料方丽早已注意到,只得怯怯的说道:今年这年景你又不是不知道,白天要下田的话早上就能稍微吃饱一点,中午和晚上就勉强填饱肚子了。
正说话间,刘宇和刘武回到了家里,看到了陈平仁,放下了农具便问:今天怎么得空到家里来?
陈平仁:今天正好有些事找你,你们先用饭吧,用过饭再说。
这时刘丹已经备好了碗筷,规规矩矩的坐在了饭桌边上。
刘宇随即坐在饭桌旁,扭头对陈平仁说道:午饭吃过了没有,在这里吃一些。
吃过再来的,你们尽管吃,说罢陈平仁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刘宇一家这才围坐在了饭桌旁,刘丹迫不及待的揭开了篮子,说道:这是陈伯姆做的饺子,我要吃!
今儿怎么想起做饺子来了,刘宇问道,便把碗递给刘丹,也给我打一些。
刘丹便盛了一碗,刘宇吃过之后称赞道:果然是很好吃!
陈平仁:这阵子地里收成好吗?
刘宇:很差,只能种一些菜,收成太长的粮食根本种不了。
陈平仁:是啊,今年的年景真是太差了,这不我们准备去宜北边境运粮,目前正缺人手,就想找你帮这个忙。
刘宇随即放下了碗筷,对着陈平仁说道:正好现在地里也干不了,可以跟你走一趟,别的不图,只要一家能有一两个月的温饱就够了。
陈平仁:这个工价嘛,还没跟王玉贵商量好,放心好了,不会亏待你的。
刘宇:几时可以起程?
陈平仁:就这几天了,等车和拉车的牲畜找齐就可以走。
刘宇:好、好,要不你再吃一些。
陈平仁:不了,还有其他一些事要去办,我就先回去了。
刘宇随即起身,这不要去引水,也没空招待你!
方丽:待会我把篮子洗干净再让他们拿过去。
陈平仁突然停了下来,问道:刘青这阵子在做些什么?
刘宇:很长时间不见人了,大概还是闲赋在家吧!
哎!陈平仁答应了一声,便离开了刘宇家,走了一两里地后,来到了一间破旧的房屋面前。
陈平仁便拍了拍门,无人答应。
又拍了一次……许久,才有人慵懒的应了一声:谁啊?
陈平仁:是我!
哦,等等……那人似乎听清了访客是谁。
又过了一会,那扇略微有些破旧的门才被打开。
陈平仁望了望:说道: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刘青用手梳了梳两鬓的头发,笑道:这几天只吃了两餐饭,也不大梳洗……
陈平仁:怎么也不下地做活?
刘青:现在这么荒凉,能种得出什么来。
那也不来找我!陈平仁似乎有些怒气,不如过几天跟我一起去运粮。
不去!刘青回答的斩钉截铁。
陈平仁往屋里一闯,刘青只好侧身让过,只往门里走了几步路,随即闻到了一股腐烂的味道。
陈平仁便停住不再向前,转头对刘青说道:你说你如今农活也不做,我带你去做正经活你也不去,那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刘青说道:大不了再像上次一样挖树根吃!
陈平仁:你自己想一想,过两天我再来找你,说罢,拿出了一些碎银子放在了桌子上,便离开了刘青家中。
随后便回到家,林凤见陈平仁一脸颓废,于是问道:都还顺利吗?
陈平仁:还算顺利,只是那刘青现如今看着是不中用了,又不下地做活,看样子也不打算同我去做营生。
林凤:他向来都是这样,上次闹灾!险些被饿死,如今还是这幅模样!也再没别的方法了,只求这次闹灾不要太严重,我们还可以接济他一些。
陈平仁道:再过两天我再去找他。
林风:唉!!!毕竟你和他也是多年相识了,也不能这么看着他作践自己;天也快晚了,今天你就别出去了,我做饭去了。
陈平仁:我也有些累了,吃过饭就歇息。
第二天一早,陈平仁就来到了王玉贵家,几个木匠师傅正在忙碌着,边上已经有了四辆崭新的粮车,陈平仁仔细看了瞧了瞧。
走进家中,看见王玉贵正悠闲的喝着茶,便说道:几位师傅真是好手艺,要不是恰好赶上这年头,跟着我们去运粮真是屈才呀!照这种速度,明天就可以全部造好了。
王玉贵:这有的什么?就是再有本事的人,如果不能审时度势,那也会被饿死!也不用明天,今天就让他们全部造好。
陈平仁:能有这么迅速!!那就只差拉车的牲畜了,人我已经找到了一个了,另一个说是有些事,过两天我再去找他。
王玉贵:是哪两个?
陈平仁:一个叫刘宇,另一个叫刘青,他们是把兄弟,也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只是刘青还有些推辞,等我再去找他一找。
王玉贵:既是他有难处,那就算了吧,昨天借牲畜的消息一放出,愿意借的人差点把我的门坎踩烂了,索性就多要两头,也好省去一个人工。
陈平仁:他只是懒惰惯了,再让我去和他说一次,他一定会应承的。
王玉贵:我的兄弟哟!俗话说,观音也救不了懒汉,更何况你我呢!这次就听我的吧。
陈平仁:那就依你的吧!不是说有不少人愿意借牲畜吗,怎么不见有人拉来?
王玉贵:我让他们先不要拉来,等出发那天再拉过来,我没工夫料理,也省得脏了我的地。
陈平仁:还是你会安排事宜,那两三天后就能出发了。
王玉贵:那就两天后的下午出发。
陈平仁:虽说车儿今天就能造好,可是又要上油漆什么的,两天后未必就能上路。
王玉贵:我们就约定两天后出发,至于车儿能不能走,那就是木匠们的事了。
陈平仁:那好那我就先回家准备准备,两天后就在这里集合。
王玉贵:也好也好,早些做准备,我就不留你了。
回到家里,陈平仁有些不快,只听林凤说道:这么早就回来?我可没煮你的饭。
陈平仁:那我就出去下馆子咯!
林凤:瞧这话说的,我不过说了句玩笑话,是谁给你气受了?我这都还没煮饭呢。
陈平仁:也没有谁给我气受,就是心里有些膈应。
林凤:有什么好膈应的?
陈平仁将头一低,说道:没什么,不过两天后中午出发宜北边境,要准备准备。
林凤:怎么突然就这么快!那刘青刘宇你都去说了吗?
陈平仁:刘宇那里已经说好了,只是这时间还没跟他说,这两天你见到方丽告诉一声就行了。
林凤:那刘青呢?
陈平仁:不要提他了,早上就是和王玉贵说了这事,让我烦心了一早上。
林凤:不提也罢,到底是我们有恩于他,也不曾亏待过他,这一点就够了。
用过午饭,陈平仁便躺在床上,直到傍晚,林凤从外回来,对他说道:已经和他们说好了,
陈平仁应了一声,起身吃过晚饭,仍然倒头就睡,接连睡了两天,直到出发的那天早上,陈曦才跑进屋来,说道:爹,刘武家里已经准备好了,娘让我叫你起来。
陈平仁这才起身,走到门外时,阳光仿佛有些刺眼;没等吃完午饭,刘宇一家就来了,
见了这热闹场景,陈平仁便说道:急什么呢!今天过后得有一个月不在家!不在家多呆一会。
刘宇:这不也都中午了,特意提前一些,怕误了你们的时间。
陈平仁:说的是!早一些也好,我也有两天没过去瞧一瞧了,早一些过去,说不定还剩下些手尾呢。
刘宇:说的是,早一些好。
陈平仁起身对林凤说道:我的都收拾好了吗?
林凤走进屋,提出来了一个包裹,陈平仁用手一接,说道:怎么这么沉,不是只让你收拾几件单衣吗?
林凤:放了一些干粮,还有冬衣,路上白天热晚上凉的,多少还可以穿得到;又拿出了一包碎银子,这个放在身上,使着方便。
陈平仁一一收下,两家人一阵寒暄,临别之际,陈平仁低声对林凤说道:咱家要是还有多的粮食,给刘青送一些过去。林凤回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