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最大的怀疑是深度睡眠。也就是说病人在梦境中再次入睡,使神经及各个器官进入到一种深层次睡眠,会使人体进入到一种假死状态。这种状态很像死亡,但他确实还活着,很像在睡觉……”
“这觉睡的有点长吧?五天五夜,怎么叫不醒?”
“进入两层以上深度睡眠的患者,需要多层次指令的心理暗示,才能醒过来……不知道暗示指令,我没有把握叫醒他……”
“你就不能试一试?”
“鲁先生,不是我不想试,只是这种尝试要以生命为代价!如果唤醒失败……”
史密斯教授说到最后,只有无奈的低下头。
诺大的会客厅再次陷入沉默。
鲁瀚恳求的眼神一个个扫视着众位医学界泰斗。
一个个专家、教授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躲避着,有的干脆低下头。
“五天五夜滴水未尽,就靠着那点营养液。他能受得了吗?拜托各位了,必须给我开个方子,想办法把我大哥救醒了。要不然谁都不准走!”
“这……”
“我要报警!”
“可以!”
史密斯教授急了:“你这是非法软禁,我会找律师告你的!”
“随便!只要你们能出得去,随便你们!我也不想这样!你们这么多专家、教授、国医圣手,难道就诊断不出我大哥这是什么病么?只要能治好我大哥病,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他!要是救不过来……”
赵秘书带着华斌、华来进入客厅。赵秘书快步走到鲁瀚的面前:“鲁董,华神医来了!”
“快请!”
一进客厅,华来就被满屋里的人惊呆了。
客厅里汇集了全世界医学泰斗级人物,还有伯父推崇备至的“金三指”,甚至看到了他大学的导师。
华来赶紧上前与费兰德教授打招呼,惊讶的说道:“弗兰德教授,您怎么来中国了?”
“你这个喜欢胡来的家伙怎么也被绑架了?”
华来错愕的问道:“绑架?教授您是被绑架来的?”
弗兰德苦笑着说:
“起初不知道,现在我十分确定我们都被软禁了!你们中国人做事情真是,绝!”
“呃,费兰德教授,这里出了什么事?”
“华来,快点过来!”
费兰德教授刚要给华来解释,华斌那边却在催他。
“对不起教授,我先去一下!”
来不及一一打招呼,华来被伯父叫到身边,随着鲁瀚进了卧房。
看到监护仪上各项极低的数值,伯侄俩同样很是惊讶,华斌没有等鲁瀚多说许多,上手去就把脉。
足足三分钟后,华斌也是急了一身汗。
华来掏出手卷给伯父擦汗,一边小声说道:
“大伯,这仪器有问题,探测接触点好像从耳道里进去的!”
经华来这么一提醒,华斌才注意到,连接监护仪的传导线确实是从鲁浩耳朵里接出来的。
“老鲁,鲁董现在的状态,普通号脉诊断不好使。我得采取另一种方法,能不能把万董的被单掀开,……”
“掀!掀!脱光了都没事,只要是给他治病怎么着都成!”
华斌见鲁瀚同意掀被单,又接着说道:
“另外,能不能请外面的金柳元老先生进来一块帮忙掌掌眼?有他老人家在一旁指导,我心里会放心些。”
“金老他已经看过了……行!你说叫谁就叫谁!我去把金柳元老先生请来!”
鲁瀚说完出去请人。
华来帮着华斌掀开鲁浩的被单,轻声问道:
“大伯,咱家的祖传手艺,为什么当着外人展露啊?”
华斌严厉的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治病救人要紧,还是你这些小心眼要紧?”
“知道了!”
华来点头应是,可心里总觉得伯父今天的举动有点奇怪。
当“金三指”金柳元进来的时候,一下就被华斌正在双手施展的诊脉手法给惊呆了。
鲁瀚也惊奇华斌的诊脉手法,只见他双手拇指、食指、小指同时按在鲁浩的太阳穴、耳门、地仓穴。
鲁瀚不敢此时去打扰,转而走到金柳元身边询问:
“金老,这是号脉么?”
金柳元此时早已震惊的无法形容,听到鲁瀚的询问才回过神来,感叹的说道:
“这是早已失传的‘三部九候’。”
“三部九候?听上去很厉害啊?”
金柳元叹了口气说道:
“这是一种全身遍诊之法。把人头部、上肢、下肢分成三部,每部各有天、地、人三候。所以叫‘三部九候诊法’。《内经》有云:‘九候之相应也,上下若一,不得相失。’九候不调则为疾兆。九候中一候不调为轻,二候不调为病重,三候不协调为病势危笃,若三部九候俱不协调为死候。”
鲁瀚接着问道:“这么好的诊断手法,怎么失传了呢?这比西医验血、验尿的讲究多了!”
“这种诊法没有师父手把手的教,是不可能学会的。《内经》之后的医家再也没有以此为据的临床操作,就算张仲景的《伤寒论》中运用了人迎、寸口、趺阳脉诊法,但却是缩水版的三部九候。‘独取寸口’普世流行,不单单是因为‘三部九候’诊法,整个体系太过庞大和驳杂,而是施展‘三部九候’需要医家释放一种‘炁’——”
鲁瀚瞪大了眼睛猜测道:
“气功?”
“不是气功那么简单的!”
金柳元震惊的看着华斌说道:“‘炁’是一种形而上的神秘能量,俗称意念之力!”
鲁瀚被说懵了:“意念之力?”
金柳元继续说道:
“鲁先生做过那么多的科学研究项目,用放大镜聚集阳光,能把火柴点燃的小实验应该知道吧?”
“这我当然知道!”
“施展‘三部九候’,需要医者把所有的意念集中在自己的手指上,以充分感知九候的细微不同,特别是濒危病人体内,难以察觉的沉涩之脉和真脏脉,需要的感知之力就越要集中!”
“集中注意力?”鲁瀚不解的问。
“‘炁’不只是注意力,而是意念能力!”
鲁瀚本是个无神论者,但凡换成另外一个人说这话,他肯定是嗤之以鼻。
国医圣手金柳元,“金三指”这么说,鲁瀚原有的世界观瞬间凌乱了。
失语了片刻,鲁瀚才回到现实中,接着问道:
“那这炁之力是什么原理……”
“太阳光集中,可以点燃火柴、纸张、木头甚至是更坚硬的东西,集中而又消耗的是热能。‘炁’可以点燃任何物质,消耗的是……类似于生命力的东西!”
“生命力?”
“道散形为炁,炁散形为太上老君”。
鲁瀚这一辈子,接触的关于能量、能源研究不可谓不多,可从一个老中医嘴里,且是“金三指”嘴里说出“炁”这种能量,点燃任何物质的生命力,还真是闻所未闻。
“这……不懂了。”
“我也只是背课文。同样是号脉,同样是对脉络的紧缓洪细、浮沉迟数、滑涩弦代的感触,一个用的是感知力,一个用的是意念之力,这就是差别啊!我还以我这三根手指得意了半辈子,我得意什么呢?”
“这……金老德艺双馨,世人有目共睹啊!”
“呵呵!眼前是天外有天,我这三根手指,只能是儿科大夫啊!连人家半根手指都够不上!”
“金老哥不用妄自菲薄。我还以为这爷俩是来凑热闹的!大开眼界啊!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么……”
“我老头子快八十了……呵呵,交不起学费了!”
金柳元苦笑之余,眼看华斌的三部九候已接近尾声,华斌脸上也尽显疲态。
华斌松手后,华来一手搀扶住疲惫的伯父,一手用毛巾给伯父擦额头的汗水。
鲁瀚把金柳元和华斌请到书房,正想歉意的拦下华来时,华斌说道:
“老鲁,诊断虽然结束,但是接下来的进一步治疗,我怕是力不从心了,得需要金老和我侄儿的配合才行,所以还是让他进来旁听一下为好!”
“贤侄快请进!”
华来差点被关在门外,本来就一脸不乐意,看到鲁瀚又开门请他进来,他还不乐意进去了。
“没事,我就在外面等着吧!”
一句话把鲁瀚呛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