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姑娘剑法如此精妙,墨染受教了。”二十几招下来,两人竟是胜负未分。
墨染宸虽然没有使出全力,也忍不住对暮吟刮目相看,一旁的阿霖更是看得目不暇接拍手称快。
“公子承让了,”暮吟看着墨染宸收了剑,也将手中的龙吟归剑入鞘,十分干脆地抛了过去,“此剑现在物归原主,望公子好生保管,切勿再弄丢了。”
墨染宸接了龙吟剑,有些好奇地问暮吟:“姑娘将此剑给了我,那姑娘手里可还有趁手的兵器?”
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暮吟不置可否道:“公子真是心细如发,这个就不劳公子操心了,暮吟自会再寻一把佩剑。”她听说琉璃阁有一把琉璃剑,“紫金琉璃光如来”,听起来不错,应该是把好剑……
那一年梅花开落,难寻故人心可安。
豪雨倾盆,阿霖和暮吟坐在湖心亭,看着密集到发白的雨幕,听着雨打菏叶的“噼啪”声,有些失神。好像整个世界都被淋透了,水雾弥漫又格外清新。
阿霖虽然不喜欢下雨,但她喜欢雨后的空气,没有一丝灰尘,干净而又通透。
“阿霖,我听说,龙吟剑和凤羽刀是一对儿,而且都出自同一位兵器大家之手,若有机会的话,真想见识一下凤羽刀的威力。”暮吟接过阿霖递来的糕点,无限神往地同她说起来此行的目的——她说的很随意,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可是阿霖不信她了。
“暮吟,你其实早就知道凤羽刀的下落吧?”阿霖深吸了一口气,笑眯眯道,“你我能相识并不是巧合对不对?”
“阿霖,你很聪明!”暮吟依然笑着道,“我喜欢和聪明的人交朋友。”她的语气依然轻松自然,仿佛被阿霖当面拆穿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不过也没什么,我相信你没有恶意,其实你大可直接告诉我的,”阿霖边说边就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凤羽刀,递到了暮吟手里,“你看,这便是凤羽刀,这把刀,曾经是欣远赠给阿遥的。”
“凤羽!”暮吟小心地接过那把精致小巧的短刀,眼神都亮了起来。
“传言这把刀必定会粘上自己主人的血,虽然锋利无比,却是把不吉利的刀呢。”暮吟摩挲着刀柄上的宝石,随即笑道:“不过,我不相信这种说辞,一把刀而已,杀人的是拿刀的人,就算真的染了血,凭什么妄断吉凶,哪有不染血的兵刃!”
“不祥吗?我竟不知这把刀还有这样的故事,”阿霖笑了笑,“不管是凶是吉,我一定要为辛遥报仇,这把刀就是见证!”有谁会信,那个能把辛遥一刀毙命的人会是她的同门师妹呢……
要不是先前辛遥执意为这个同门顶罪,阿霖实在难以相信这世间还有如此心狠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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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遥以德报怨,换来的却是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比之先前的伤人嫁祸来得更加狠绝,丝毫不留余地。难道真的有人的心是顽石做的吗,别人付出再多都是毫无意义?
现在想来,她真为阿遥不值,真心在这样的人面前,大概就是个笑话吧。
阿遥啊……我要何时才能为你沉冤昭雪呢?
原来墨染哥哥真的没有说错——有些人的所作所为,不值得同情更不值得原谅。哪怕有再多的委屈,也不应该成为作恶的理由,既然做了,那就要付出代价。
可笑她还曾帮着辛遥为这样的人开脱,多么愚蠢啊——墨染哥哥说她天真,她真的是天真到犯傻,天真到无可救药!
经历了这么多,是该清醒清醒了,就算再不愿意也要逼自己看清现实,接受现实。于是她把最快乐的笑容留在过去,学会了为别人而活。
丝丝香篆浓于雾,织就绿阴红雨。乳燕飞来傍莲幕,杨花欲雪,梨云如梦,又是清明暮。
其实阿霖知道,没必要费尽心思成全别人。如果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懂得去成全自己,也都有实力成全自己,那么每个人也都能少受点委屈。
可是,辛遥的事,她真的无法释怀。
不要对一个人太好,因为终于有一天你会发现,时间久了,那个人会把你的好看作是理所应当。你越对别人好,在他眼里就越没价值。
其实本来是可以蠢到不计代价不顾回报的,但现实总是让人寒了心。人生那么短暂,凭什么总是委屈自己。其实你明明知道,最卑微不过感情,最凉不过是人心。
这世上人心如此复杂,有欺骗,有猜忌,有背叛,有伤害,但还是有很多人,看透人情却不世故,褪去稚嫩仍旧单纯,遭遇冷漠还能善良。
湛湛长空,乱云飞度,吹尽繁红无数。
正当年,紫金空铸,万里黄沙无觅处。
无数次在梦境里,把完整的镜子打碎,碎片里是辛遥那双染满血的双手。
每次惊醒过来,泪湿枕头无法入眠,喉咙里像是梗着一块冰,寒意透心无法驱散。多想让过去重来,再给留下来的人一次机会,她想说过去的时间,谁都不为,除了空谈,也就剩是是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