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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骁把杯子从她手里拿出来。
然后把粥端给她。
粥刚从锅里盛出来，太烫。
姜也细皮嫩肉的，被烫得皱眉，下意识要丢开。
陆时骁率先反应过来，接过碗。
沉默了会，随后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拿起勺子，慢慢搅拌着。
热气在翻腾时升起，香味也在卧室传开。
姜也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她脸蛋升起一阵绯红，下意识捂着肚子。
视线躲闪，看向别处。
“张嘴。”
一道温和的嗓音响起，姜也扭头。
看见了陆时骁举着勺子，把粥喂到她嘴边。
姜也视线定住，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
大拇指和食指因为抓着勺子而骨节突起，泛着青白。
她心底涌上暖意，和一丝复杂的情绪。
见她迟迟没动，陆时骁说道， “不烫了。”
姜也长长细细的睫毛微微颤抖，最后她张嘴，把粥含进嘴里。
粥熬得刚刚好，粘稠，但不会难咽。
香味在唇齿间萦绕，她咽下。
又一勺伸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姜也很快把一碗粥喝完。
陆时骁把碗放在一边，抽出纸巾轻轻擦了擦姜也的嘴。
刚好点滴打完，他起身，按照医生交代的， 小心拔掉针头。
“我去拿药。”
姜也没出声，他顺带把碗带下。
跑上跑下好几趟，姜也在他眼里没看见一丝不耐烦。
好像他经常做这种照顾别人的事。
姜也就着水，把药咽下。
陆时骁在旁边看着，“睡吧。”
随后俯身关了灯。
卧室一下子暗下来，他准备离开，关灯的那只手却被人攥住。
他垂眸，和姜也在黑夜中打量的眼睛对上。
卧室门没关，走廊留着一盏灯。
借着照射进来的一丝昏黄灯光，他看到姜也眼里藏着的脆弱。
生病的人最脆弱，姜也不例外。
此刻的她，突然胆子变小，不敢在灯光通明时表露出一分一毫。
“为什么？”
陆时骁察觉到她的敏感，没抽回手。
就着她的问题，回答道，“什么？”
姜也沉默，抓着他手臂的力道紧了紧。
眼神带着小心翼翼。
“为什么对我……好。”
她内心挣扎，不知道是不是其他人碰见她， 也会带她回家。
细心照顾生病的她，全程没有一丝不耐烦。
她也害怕，其实换做任何一个人，陆时骁都会一视同仁。
害怕她认为的好，于他而言只是习惯，只是日常。
怕他觉得自己缺爱，更怕他识破她骄纵蛮横背后的敏感和自卑。
挂在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一秒一秒过去。
这是卧室唯一的声音。
“换做谁都会这样做。”
陆时骁抓着她的手，示意她松开，“早点睡，别想太多。”
姜也却一瞬间攥得更紧，“换做任何一个人，你都会这样照顾吗？”
他回答了她的问题，却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所以她换了题目。
“重要吗？”
陆时骁语言中没有讽刺，而是多了丝认真。
他反问姜也，“对你来说，这个问题，很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