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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在西陵城那段九死一生的质子生涯，或许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前的修行和劫。
此时罗刹幽境外面一片死寂，一眼望去皆是荒芜。地上怪石嶙峋，还有不少森白的骨骸。
凌绝那身血色霞衣在这样阴霾的地方，宛如一团行走的烈火，何等的颠倒众生。
百里走在他身后，眼神就轻轻落在他身上，舍不得移开。
他小声叮嘱道：“尊上，这儿石头多，您走慢点别摔了。”
凌绝随口问他：“百里，你曾经在天上是做什么的？本尊为何对你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
千年前，凌绝在三界叱咤风云，天下何人不识君？
百里幽怨地道：“您都是抬眼看苍穹，何曾低过头看过芸芸众
生呢？”
那时候的凌绝，是将三界踩在脚下的。渺小的芸芸众生，他又怎会放在眼里。
凌绝狐疑地看了眼百里：“你似乎对本尊的过去很了解，那你告诉本尊，云破晓那九十九世怎么回事？还有，北洛大荒漠的幻境中发生的事儿，到底是真是假？”
“尊上，您为何一定要去探寻那些不足为道的事呢？魔族还等着您复兴呢。”
百里敛下眸子，满眼都是叹息。他为凌绝做了很多很多，可似乎……改变不了什么。
所以他特别害怕，会不会到头来依然是功亏一篑。而他，已经没有时间再为他第二次改命了。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来到了罗刹幽境。
幽境外有庞大的结界锁着，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一座阴森森的古刹，很是古老。
百里拈了个手决，覆手一挥，结界上竟出现了一个光影似的门。
他望向凌绝，笑道：“尊上第一次来我这儿，在下荣幸之至，感觉这古刹都蓬荜生辉，请！”
“你的老巢？”
“咳，我曾在这儿住了近千年，算是故居吧。”百里脸微微有些红，领着凌绝走近了结界。
这古刹看着特别的气势磅礴，虽然很古老，但并不是残破不堪那种，反倒隐隐透着些仙气。
古刹四周种着
参天大树，枝叶十分繁茂。甚至还有雀儿在上面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地叫。
凌绝伸手招了只雀儿过来，才发现这是麻雀的灵。
百里解释道：“千百年太漫长，一个人在这儿很忧闷，便制造了这个幻象，尊上瞧着可还行？”
凌绝指了指四周打扫卫生的僧人，问道：“那这些？”
“都是干净的灵体幻化，没有灵识，就只会做一些简单的事物。”
“那些灵识都被你拘了？”
“我的身份很特殊，自然要防范于未然。您也知道，阴司的鬼魂并不都是善类。”
在阴司，善类都会送入轮回道，而那些恶鬼，便就留在阴司受刑，或者永远留在阴司做鬼奴。
久而久之，这些鬼奴就不安分了。
凌绝用眼底余光瞄了百里一眼：“把杀生说得这般清新脱俗的，天上地下也就你一人。”
夺鬼魂灵识，再训练成鬼奴，比杀了他们还过分。
被凌绝鄙视，百里很不以为意，浅浅一笑道：“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过是自保罢了。”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要躲在这九幽之下？”
百里转头望着凌绝，许久，才又转身往大殿走：“尊上若是想不起那些事，以后便不要问我是谁吧，反正，我不会害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