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西南走后,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苏芮苼实在是经不住自己心里的失落,她走出人们的视线,到洗漱间让自己平静了一会儿,捕捉了一下那缥缈的记忆,抚慰了一下自己的心灵。过了一会儿,她感到自己的情绪好多了,于是,她重新落落大方地走到健身中心的健身区域。
还是情不自禁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凡是蹇西南健身会出现的每一个片区,苏芮苼都没放过。可是,就是没见到那熟悉的身影,这个时候,她才确信蹇西南真的是已经走了。心里的那股情愫,似乎又要影响自己的情绪。
苏芮苼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她径直走向健身中心的VIP专区。苏芮苼从小就喜欢跳舞,曾经儿时的梦就是当一个舞蹈演员,甚至是一个舞蹈家。然而,梦想归梦想,现实归现实,终了,人生的激流却把她推到了如今的这个岗位。从银行职员到现在的分行行长,在自己的这个年龄,以前自己从来是没有想过的,然而,生活就是生活,人生还是人生,人生的路就是这样走了过来。
她心想,在大千世界之中,有多少人又能实现自己儿时的梦想。梦想往往是过于美好,而生活与人生一样往往又是那么的实在。有些时候,它会变得过于实在,实在的沉沉甸甸,似乎都有些让人无法承担。
此刻,苏芮苼一点也不想回家。她走进自己的健身VIP专区。她放开音乐,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做完拉伸运动,身体似乎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忽然,她想起了纳兰性德的那首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想着想着的时候,思之不得的情绪又一下子占据了她的心灵空间。
她把舞蹈的音乐调的更大了一些,她慢慢地起舞,展臂抬腿,挪动脚步,扭动身体,柔柔美美,翩翩而动,一时,她想把自己内心的所有幽怨都融进到自己的舞蹈里,随着舞曲的飞扬,渐渐地,她感到自己的躯体仿佛已经幻化为一只多情的蝴蝶,飞舞着,歌唱着,向着那生命的五彩斑斓飞去,闻着花香,亲吻自己心灵中那一朵花瓣。
从健身房出来,夜色已经很浓了。苏芮苼开上自己的车,向自己住的那个小区驶去。一想家里没人,回去也是一个人,索性她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回。她心想吃点什么呢。车在信马由缰地往前开,她的思绪也不停地在飞舞。一看路边有家屈氏枸杞羊肉汤馆,她便把车停了下来。她心想,最近自己有点累,吃点羊肉,喝点枸杞羊肉汤,补补身体。不管怎样,人在江湖走,身体很重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就是爱这个世界。想到这的时候,苏芮苼忽然感到自己的心情一下好了许多。她把车停好,快步走进了屈氏枸杞羊肉汤馆。
蹇西南回到屋里,把自己路上对中医学的领悟一条一条记在自己平时收集灵感的笔记本里。看着这些收获,他的心里觉得很舒畅。
他感到有些口渴,于是,他便起身,为自己沏了一杯大红袍茶,然后,小小地抿上一口,一股茶水的馨香顺着他的口腔滑向他的喉咙,茶与水的融合而产生的那种美感,让他感到格外的清爽和享受。他觉得晚上吃了肉食,喝上一杯茶性温和的大红袍,还是有利于消除油腻,补充水分,提高自己的免疫力的。
看着这浓香四溢的茶水和茶水上腾起的丝丝热气,蹇西南陷入了沉思。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越来越不喜欢自己工作的环境。他觉得自己就不适合在药监局工作。如果真的要说个所以然,他觉得一时半会自己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一个人在好多时候,都能遇到自己不愿做的事情,可是,在那个时候,自己似乎又没有一点的选择的余地,就这样懵懵懂懂向着人生不可预知的一个方向走。
蹇西南觉得药监局里的人情世故太复杂,他觉得干好这件工作,对于自己而言,实在是太具有挑战性。想一想,自己部门那些人的钻营,蹇西南感到自己的心里五味杂陈,有说不上的那么一种滋味。有些时候,他真的搞不明白,有些人的胆子为什么就那么大,而另外一些人整体天却是明白里面装糊涂。他真的搞不清,他们到底要搞些什么名堂,要把自己的路走向何方。越是细想,蹇西南越感到生活的趣味都一下寡味了。
实际上,在心里,他真的希望自己能跟父亲一样,开一个中医馆,做一名中医学的医生。在平时的生活里,自己能一边研究中医学理论和中草药的性能,一边把脉,问诊,开几幅神奇的中药药方,治好几个得了疑难杂症的病人,让正处于痛苦中的他们,重新焕发生命的生机,让自己的时光随着那一个个银色的灸针,一味味浓郁的草药和一块块温润的砭石而流逝,让自己在驱除风寒,扶正化瘀的路上,撒一份温暖,融化于这个美丽的人世间。
在好多人的思想世界里,自己能在药监局工作,那是多么好的事情。羡慕的眼光和表情时不时会在自己与别人的交谈中出现。蹇西南觉得这或许就是生活的趣味吧。
不说别人,自从自己进了药监局后,就连母亲和父亲的气色都似乎好了许多。尤其是母亲,与街坊邻居聊天时的底气似乎都足了许多。一想到这,蹇西南经不住会心地笑了。想来想去,他觉得自己不管怎样,都应该努力把自己的工作干好。
想到这的时候,蹇西南起身放下茶杯,从书架上取下一本《金匮要略》,聚精会神地读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实在有些困了,便放下书,洗漱了一下,倒头便睡了。
在似睡非睡的那个空挡,那个美丽的女人在朦胧似乎又进入到了他的思维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