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单位,简单地开了个晨会,苏芮苼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等待风险评估师董建双和律师刘莲香过来。这次上面领导打了招呼的这笔贷款数额实在是有点大。自从放下领导电话的那一刻,她就深刻地感到了自己肩上责任重大。她反复地思考,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才好。
苏芮苼背靠在座椅上,她尽量让自己平静和冷静一些。她心想,董建双是自己的老搭档了,人精细,有智慧,已经与自己有十来年的交情,在这件事情上,他应该是值得信任的。刘莲香那就更不用说了,她是自己的闺蜜。平时里,自己与她在一起几乎是无话不说的,在这件事情上她也是应该值得信任的。既然如此,他俩待会过来,自己就应该好好听听她俩的建议。
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苏芮苼起身开门,一看是董建双。她赶忙把他让进办公室,坐下,倒上茶水,一边喝茶一边稍做休息。
“苏行长,您还是别忙了。您这样客气,倒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董建双微笑着说道。
“先喝茶水。这不是把您请来,有件要紧的事情还是想请教您呢么。”苏芮苼客气的说道。
“什么要紧事,电话里说一声不就行么。对于您苏行长,我是马首是瞻,这你可是知道的。对与你苏行长的事情,能办的,我会尽快办,即使不能办的事,我也会想办法办。”董建双微笑着说道。
“您真是会说话,您的话听起来真让开心。看样咱俩这十来年的交情还在。有你这几句话,我立马感到轻松多了。”苏芮苼客气地说。
“交情,那肯定在。你看你说什么呢。还是说正事吧。找我什么事,直接了当,干脆利落。”董建双铿锵有力地说道。
“我想向你咨询个事情。”
“什么事情?”董建双询问道。
“你知道凤凰区十二中学后面的那栋小白楼吗?”苏芮苼正色说道。
“知道呀!你突然问这个干啥?”
“我有个朋友,让我请人给他评估一下,看那栋楼的市值和潜在的商业价值有多少。”苏芮苼说道。
“好朋友,还是一般朋友?”
“你看我这兴师动众,像是一般朋友。”
“既然是好朋友,那我就认真给你评估一下。那栋楼市值倒是很好评估,地价,加楼面平米乘上市面平米价值,然后去掉折旧后就是市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栋楼应该是二零零八年六月建的,一共有九层吧!”董建双说道。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怎么给你说呢,你是真不知道,还是给我卖关子。”董建双试探着说道。
“对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就快点说吧。”苏芮苼催促道。
“那栋楼是在二零零八年六月,没用多长时间就建起来的吧!当时,我还与几个朋友感叹,楼主的势力。我们在私下里称那栋楼是九魔妖楼。您想一想么,像那样的地段,建那么高的楼,没有一定势力的人,怎么能在那么好的地段,用那么短的时间建起来呢。”
“哦,您这么一说,我似乎明白了。”
“我想还咨询你一个问题?”
“你说,什么问题?”
“你觉得那栋楼照现在楼市这个发展行情,还有升值的空间吗?”苏芮苼继续问道。
“肯定有。不过要想有大的升值的空间,那就要看规划了。在这个地产的年代,只要规划到,升值那是自然的。”
“好,专家还是专家,几句话就把我朋友的事情就解决了。我知道我怎么给她说了。麻烦又让你跑一趟,请您吃个拉面。”苏芮苼客气地说道。
“你这是送客,好赖等我把这杯热茶喝完。”董建双半开玩笑地说。
“哪里,改天请您吃饭。待会我约了个人,所以……”苏芮苼微笑着说道。
董建双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大口,说:“这是什么茶,喝起来真香。”
苏芮苼一听,急忙从桌兜里拿出一盒茶,递给董建双说:“有那么香么。说得好像是真的似的。既然您喜欢喝,正好我这有,送你一盒。”
董建双接过一看说:“凤凰单丛,第一次喝,真的香。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话的空挡,起身便走了。
董建双走后,苏芮苼好像感到自己心里的那块石头不像之前那么沉重了。不过,她还是一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
对于这件事情,她不敢有一点掉以轻心,马虎大意。她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办得滴水不漏。
她心想,干工作归干工作,但是,自己绝对不能应工作而失去了自己的底线。一想到上次单位廉政建设去女子监狱参观的事,苏芮苼心里就有些害怕,那种害怕在她的心里不断滋长,让她似乎都感到有些恐惧。
那次给她震撼最大的是两个女犯人现身说法。
记得那天,单位组织参观女子监狱,加强干部廉政教育。起先苏芮苼也没太在意。先是去参观,看了看监狱的廉政建设,然后,便组织去参观犯人劳改的车间。
当狱警打开监狱大门,经过几道铁门,进入犯人生产车间的那一刻,苏芮苼的心情突然一下子就变得不好了。
看着那些犯人一声不吭,只顾干活的样子,她的心不由地紧缩了一下。第一次进入那样的场所,第一看到犯人工作的状态,她感到很紧张,有一种说不上的压迫感,让她感到自己似乎都有些窒息。那种感觉是她从来都没有的,很强烈,也很让人生厌。
走在那个封闭的空间,看着那里接受改造的犯人,猜想她们所犯的罪行,越是想想,越是让人感到后怕与心灵的震撼。在那一刻,苏芮苼只有一个感叹,人啊,求这求那,有什么意义。人一辈子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的要把我好自己的命运,要为自己的行为做主。那一刻,她的思想里只有一个意念,一个人心活着,有什么都可以,唯独不应该有的,那就是罪过。没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没有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