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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她会喜欢的。”
“那她会想洲洲吗?”赵玉洲说完,背过身去,用袖子擦拭眼角的泪水。
江洵看着赵玉洲颤抖的肩膀,轻声回答:“会的。”
她会的。
在接下来的几日里,三阁忧郁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众人皆是默不作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做着分内之事。
即便是到了用饭的时辰,饭桌上也是一片死寂,无人开口言语,唯有碗筷碰撞瓷碗发出的细微声响,更添几分落寞。
赵玉洲,身为三阁中年纪最小的那一个,他觉得这样下去绝对不行,他不喜欢这样的三阁,他喜欢以前那个欢声笑语,有人情味儿的地方,那才是家。
师祖是不在了,他也很难过,就像阿娘走的时候,他也很不舍。
师祖曾经说过,人之所以会在去世后变成星星,是因为要给还在世上的亲人照明。
所以,等星星出来了,他们就又能见面啦。师祖肯定是阿娘旁边的那一棵,他认得的。
于是,他当即做了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跑去中律司,领了五份任务书回来。
他还没跟三阁的前辈们一起出过任务呢!
众人用过晚饭,正准备离席散去。就在这时,赵玉洲鼓足勇气,“啪” 的一声,猛地站起身来,与此同时,将手重重拍在桌子上。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和举动,打破长久以来的寂静,让在场几人为之一惊。
这可是赵玉洲来三阁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如此没礼貌。
但此刻的赵玉洲,已然顾不上这么多了,心里想着,没礼貌就没礼貌吧,反正方先生也不在这儿,反正师父和师祖也都没礼貌。
师传的,就这样了,爱咋咋吧,左右也打不死他!
江洵虽皱了下眉,但面上并无不悦,问道:“怎么着?造反?”
赵玉洲微微红着脸,略显紧张地从怀里掏出五个相同的信封,将其放在桌上。
接着,他轻咳一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能镇定一些,朗声道:“咱去做任务吧!”
江洵的目光落在那孩子脸上,虽神情紧张,可那双眼眸却盛着藏不住的期许,像极了年少时的自己。
只是他少时没敢做的事,赵玉洲做了。
江洵开口说道:“拿来看看。”声音温和,带着几分对赵玉洲的纵容。
赵玉洲一听这话,双眸一亮,有戏!他赶忙拿着任务书快步走到江洵身前儿,双手递过。
江洵伸手接过,目光落在信封上,只见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三个字:岭下寨 。
——
怀德九年十月初,岭下寨现一妖物。据村民所言,初时,此妖仅于夜间潜至,偷吃家养之公鸡,众人皆以为乃黄鼠狼入寨。及村里公鸡尽被咬毙之后,诡事接踵而至,时有活人被生生咬死。死者之中,无论男女老幼,皆未能幸免 。
今将此案移送中律司,切望选派贤能之士,于十月二十五日之前,赶至岭下寨。?此任务初判为戊级,待任务完成,赏白银十两、缩地符十张、辟谷丹十颗。
任务如下:
其一,查出遇害者死因,安抚周遭百姓之心,保全周遭百姓之命。
其二,若此案乃人为谋害,当将行凶之人押解回中律司受审;若非人为作恶,需溯源明晰后先予渡化,冥顽不灵者,可就地诛之。
其三,若此任务等级评判有误,还望道友量力而为。中律司自会选派距此地最近且与之能力相称者前往襄助。
愿诸道友此去一路顺遂,平步青云,万事皆安!
——
江洵低头看完任务书,手中动作未停,头也不抬地轻声问道:“所以,五份任务书,你打算不让谁去呢?”
欸?
这话问的,让赵玉洲瞬间呆立在原地。
他满心只想着能和大伙一同去做任务,却压根儿没考虑到任务只需五人,可三阁里的人数远远不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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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让谁去似乎都不合适,感觉无论怎么抉择,都会得罪人。
“那我换个问题,你想让谁陪你去呢?”江洵这才抬眸,将视线放在赵玉洲身上。
他双眼微微眯起,眼角噙着一丝笑意,带着几分捉弄的意味。
这不都一个意思么!都得罪人!
赵玉洲在心里暗暗嘀咕,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行啦,你欺负小孩儿做什么。”
陈叔出来给赵玉洲解围,随后,一脸和蔼的同赵玉洲说道:“阿公都这把年纪了,对任务早就没了兴致,再说三阁也总得有人守着,阿公就留在山上看家,不去了昂。”
千寒在一旁轻轻点头,附和道:“老阁主安排我去校场带新入门的弟子,这几日我也实在走不开。”
“我……”瑶卿刚想张嘴说自己也有事要忙,可余光瞥见赵玉洲那委屈巴巴望着众人的神情时,话到嘴边,又愣是被她生生憋了回去,改口道:“我,我没问题。”
“那咱就陪孩子出去走一趟呗。”郜林上前拿起两个信封,同时将其中一个分给慕语。
就这样,此次任务的人员便敲定了下来:江洵、瑶卿、郜林、慕语、赵玉洲。
岭下寨位于辛夷城,明日一早启程时间也绰绰有余。几人又围坐在那里闲聊了几句,这才各自起身,回房休息。
江洵沐浴完毕,正穿着衣服,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下意识地以为是赵玉洲那小子,毕竟方才他吩咐赵玉洲帮他取一个凝神的香囊来。
可当那人连门都没敲,便直接推门走进来时,江洵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叹道:“你现在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吃饭时拍桌子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进屋都不敲门了。
“是么,喜欢规矩的?”
江洵正在穿衣服的手猛地一顿,随后迅速转身,看向距离自己仅一步之遥的傅钺。
“你来做什么。”
“你同我,就只剩这一句能说的?”傅钺眸光暗淡,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
上次见面时,江洵问的也是这句话,听在耳里,莫名让人心里烦躁。
江洵刚要张嘴回怼傅钺几句,却察觉出对方的神情有些异样。那微微低垂的眼眸,紧抿的嘴角,竟给他一种受了委屈,特意来找他寻求安慰的感觉。
真是奇了怪了,方才洗澡的时候也没把水往脑子里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