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静抱了一会,直到德顺敲门领着军医进来。
军医面目严肃的诊脉,几经确认,终于拱手道:“恭喜将军,夫人确是喜脉,已一月有余。”
两人对视一眼,望向彼此的眼里俱是温情。
军医开了几副安胎药,又嘱咐道:“夫人脉象平稳,只是休息有些不足,头三个月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切记避免过度劳动和剧烈运动,还有……尽量避免同房。”
桑榆耳朵腾地一下红了。
她是无所谓。
主要是程景琰,他能忍的了吗?
程景琰表情没有异样,仔细询问了一些注意事项,又问了饮食方面需要注意的,军医一一解答了,程景琰听得很认真,就差拿笔直接记了。
程景琰让德顺将军医送出去,随后默默将桑榆抱到腿上沉默着不说话。
“夫君,你怎么了?”
程景眼眉头紧拧着,似在纠结什么,片瞬后轻叹道:“桑桑,你的身子现在不宜赶路,趁着现在还未走远,我带你回鹿城,托我大哥照顾你,我也会在这陪你住一段时间。”
她立即紧张地握住他的手,语气着急,“不要夫君,我不要和你分开。”
他眼中难以抉择,下意识揽紧她的身子,“听话桑桑,我不能让你有一点危险,军营的条件差,你现在的身子也不宜赶路,我会留下来陪你一段时间。”
程景琰有多担心战事她是知道的,这些天他虽然每日慢慢陪她赶路,实际上心中仍然牵挂着前线与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
如果因为她耽误了战事,那她真的罪该万死。
“夫君,你听我说,边疆战事要紧。”她轻声劝说,“我身子没事,休息片刻便好,明天继续赶路。”
“不行,我不能拿你的身体冒险。”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坚决道。
“可我不想留在这,我要和你一起去边疆。”她抬眸直视他,“夫君,对你来说,我是你的什么人。”
他黑眸熠熠,认真答道:“在我心中,我早已将你当作我唯一的妻子。”
桑榆眼神顿了下,她从未想过妻子这个词会从他口中说出。
不是妾,而是妻子。
他温柔的执起她的小手,粗粝的大掌牢牢将她的小手包裹起来。
“桑桑,你是我唯一的妻子,对我来说,你的安危比我的命还要重要。”
若是说她心中一点波澜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她差点就溺死在他眼中如海浪般波涛汹涌的情意里。
她伸手与他十指紧扣,温柔道:“夫君,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的身体。你说我是你的妻子,所以我们更应尊重彼此不是吗?我们之间不是只有你能付出,我虽是女子,可我能做的也有许多。”
程景琰黑眸深沉地看着她。
桑榆缓了缓,正声道:“我喜欢和你看沿途风景,尝遍世间美食,可我更想看到的是,你从小在那长大呆了数十年的边疆,我想知道,那里的你是什么样子的?”
“夫君,我不想你因为我耽误前行的脚步。”
“我不是你畏首畏尾的软肋,而是你一往无前的底气。”